山區的夜晚格外寒冷,潮溼的霧氣滲入骨髓,紀雲衝蜷縮在一個廢棄的木屋裡,透過破舊的窗戶望著外面朦朧的月光。

他已經在這裡躲了三天,那個農場主阮先生原來是個人口販子,專門誘騙外國人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山區,然後把他們賣給當地的黑工廠。

就在昨天晚上,紀雲衝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來,但在逃跑的過程中,他不得不用阿力送的匕首結束了一個追兵的生命,那是他第一次親手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鮮血的溫熱觸感彷彿還殘留在手上,紀雲衝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他知道自己已經回不了頭。

遠處傳來狗吠聲,紀雲衝的心猛地揪緊,他知道阮先生的人還在搜尋,那些訓練有素的獵犬能夠追蹤到任何氣味。

他從破舊的揹包裡摸出最後一塊壓縮餅乾,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乾澀的味道讓他想起了在船上的日子,那時至少還有熱騰騰的飯菜。

雨開始下了,細密的雨絲穿過破損的屋頂,在地上匯成小小的水窪,紀雲衝把揹包裡的膝上型電腦緊緊護在懷裡,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黎明時分,他不得不再次啟程,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泥濘的山路讓每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

樹林裡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蛇的嘶鳴聲時不時從腳下傳來,藤蔓纏繞著他的腳踝,彷彿要把他永遠留在這片荒野。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個夜晚的畫面,追兵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兇光,匕首刺入血肉的瞬間,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中午時分,他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來補充水分,溪水清澈見底,卻無法洗去他內心的陰霾。

突然,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紀雲衝趕緊躲進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直升機盤旋了幾圈後消失在雲層中。

飢餓和疲憊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靠在一棵大樹上,回想起許清歌的背叛,那個神秘的交易,還有那十萬塊錢的來源。

天空開始暗沉,他必須在夜幕降臨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山裡的夜晚屬於野獸,而他現在比野獸更危險。

穿過一片竹林時,他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循著聲音爬上一個小山坡,藉著最後的光線,他看到山下有一條蜿蜒的公路。

紀雲衝知道,自己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阮先生的勢力範圍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大,而那個死去的追兵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夜色中,他像一個幽靈般沿著公路邊緣前行,每一輛經過的車都可能帶來危險,但他別無選擇。

雨又開始下了,這次比之前更大,山間的霧氣越來越濃,視線所及之處只有模糊的灰白色。

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身上的傷口開始發炎,發燒帶來的眩暈感讓他幾乎站不穩。

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沒有人會幫助一個滿手鮮血的逃犯,他只能依靠自己,就像在大海上學到的那樣。

遠處隱約傳來狗吠聲,紀雲衝知道自己必須繼續前進。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紀雲衝疲憊的面容,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座破舊的寺廟,簷角上的銅鈴在風雨中發出幽幽的響聲。

寺廟裡空無一人,只有幾尊斑駁的佛像默默注視著這個不速之客,紀雲衝找了個乾燥的角落,靠著牆壁緩緩坐下。

發燒帶來的高溫讓他意識模糊,恍惚間,他似乎看到許清歌站在面前,臉上帶著那熟悉的笑容,可當他伸手想要觸碰時,卻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雨水。

黎明時分,寺廟外傳來腳步聲,紀雲衝警覺地握緊匕首,卻看到一個年邁的和尚推門而入。

老和尚似乎對他的出現並不驚訝,只是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木盆,裡面裝著一些簡單的食物和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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