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筱筱,景熙十年生,年十八。十五歲從琴川府來到京城投奔崔家,與崔玉琬交好。

景熙二十七年臘月二十七,何筱筱去安王府求見崔玉琬,酉時三刻二人從安王府出來,同至春風閣。

春風閣二樓左廂房,吏部左侍郎柳文麟於酉時正便等在此處,崔玉琬以表姐身份介紹何筱筱與柳文麟相識,這是何柳二人第一次見面。”

司徒流雲眉頭皺起,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席間,何筱筱和崔玉琬分坐柳文麟兩側,柳文麟對何筱筱頗有興趣,何筱筱勸酒夾菜,但沒讓柳文麟碰到半分。”

司徒流雲皺起的眉頭鬆開一瞬,又緊了起來。

輕寒實在看不下去,故意問了句:“喝了什麼酒,吃了什麼菜,司徒公子可有興趣知道?”

司徒流雲對輕寒的揶揄毫無察覺,只是搖頭,迫切地追問“還有呢?他們還有什麼來往嗎?”

輕寒無語地搖搖頭:“何柳二人第二次見面是次日,也就是臘月二十八,戌時正柳文麟親自去崔府請何筱筱同遊洛淮河。

夜乘洛淮河畫舫遊河聽曲,與司徒公子的畫舫在河面上相遇,柳文麟在何筱筱提議下邀公子下船後共飲。

你們三人亥時初至醉仙樓,後面的事不用我說了吧,司徒公子應當清楚。”

司徒流雲對何筱筱一見傾心,柳文麟雖不情願,但也不會為了個女子和司徒家過不去,便提前離席。

此後,司徒流雲和何筱筱在一處,當晚送回崔府,第二日又巴巴地到崔府請出何筱筱。

除夕夜,司徒流雲在家裡匆匆用過晚膳便連忙趕往崔府接出何筱筱,一起在洛淮河畫舫上看煙花。

司徒流雲握緊的手鬆了松,眉頭也舒展開來,眼裡亮起光:

“照館主看來,筱筱和柳文麟不過相識兩日,並無越軌之處?”

輕寒嗤笑一聲:“我說的只是發生過的事實,要說肌膚之親,二人的確沒有。

要說越軌與否,就看司徒公子自己如何定義?

比如,公子認為尊夫人與外男單獨外出,共乘一船同遊是否算是越軌?

這個問題,不在問仙台的回答範圍。”

司徒流雲臉紅了紅,很快就淡定下來。他的夫人,自然得遵從規矩,可筱筱不同,只要她沒有和柳文麟有什麼瓜葛,司徒流雲便認下。

臘月二十八相識,到現在也不過三日。

司徒流雲心頭便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納何筱筱進門。照何筱筱的家世,納入司徒家當個貴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司徒流雲得到想要的答案,起身朝屏風後的輕寒頷首:“謝館主。”

說完,立馬起身出門。

想到何筱筱,司徒流雲一刻也不想等,哪怕是今天是大年初二,他也得回家向爹孃提納妾的事。

至於安錦若,司徒流雲心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便煙消雲散。安錦若始終是正室夫人,這點誰也改變不了,這麼多年才納個妾室,也算是對得住她了。

司徒流雲跟著仙娘原路返回問仙台入口,又乘了軟轎,透過甬道座椅提升,回到原先的主殿包房之中。

見司徒流雲心急火燎地推門而出,輕寒坐在屏風後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以何筱筱的心氣兒,未免看得上你司徒家的妾室身份。”

輕寒回到主殿三層時已近子時,進門便坐在貴妃榻上,默默地飲茶。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只想緩緩,理清頭緒。

“今日可回崔府?”司行舟見輕寒臉色不好,關切地問。

輕寒抬眼看著面前這張好看得過分的臉,面上的關心確實發自內心,但這份真情實意到底能維繫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