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府內,剛才地上的鮮血和眾將士的屍體早已經被清掃乾淨。

王振國也纏上了一圈圈繃帶,這讓范文程取笑了幾句。

雖然除掉了張可大這個心腹大患,但若真如同張可大所言那般,接下來的遼東局勢將會變得複雜無比。

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登州城若是造反自立為王,恐怕遼東境內不少城池的將領巡撫都會響應。

畢竟,像張可大這樣手握數萬兵馬的人可不在少數。

朱慈煊不免有些頭疼,自己剛剛才拿下錦州城,才休養生息沒一段時間,又要面臨平復叛亂。

“真是可惡,死了還不讓人安生。”

朱慈煊怒罵一句。

“殿下,若是現在奔襲回登州城,說不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畢竟現如今登州城內只知道張可大謀逆,但卻不知道張可大身死。”

“末將,願意帶兵回登州城內,平定叛亂!”

王振國主動請命。

朱慈煊看了一眼天色,微微嘆息,“只怕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你日夜兼程往回趕,今夜是絕對回不到登州城的,何況就你一個人孤身回去,恐怕立馬就會被懷疑。”

“我可不想剛得到你這員猛將,就把你置於險境中啊。”

朱慈煊揉了揉眉心,對著眾人揮揮手。

眾人紛紛告退,只有王振國還想開口,一旁的范文程連忙把他拉走。

“範先生,你攔我幹嘛,若是現在讓我趕回登州城,只要把叛軍頭領殺了,想必剩下計程車兵也不會參與叛亂,定能收復登州城。”

王振國十分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既然張可大敢自立為王,說明早就和他手底下的將領透過氣了,這個時候你就算回到登州城,又殺得了幾個將領。”

“何況聖旨雖然昭告天下,但是又有多少人會拿聖旨當回事呢?”

范文程目光幽幽,“那些士兵在外面,不知道什麼是朝廷,朝廷離他們太遠了,對於他們而言,頂頭的人就是朝廷。”

王振國不由默了下來。

他也不得不承認,范文程說的是對的。

“所以說,多讀點書還是有必要的,起碼性子不會這麼急哈哈。”

范文程見王振國不說話,也是調侃了一句。

“範先生,莫要取笑我了。”

王振國面露苦色,誰讓他之前把連范文程在內的文人都罵了一遍。

“那殿下,是不是準備出兵平叛了?”

末了,王振國不由問道,整個人也精神不少。

“這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了,今日多謝將軍搭救,我請將軍喝酒!”

“好酒好菜管夠!”

范文程伸出手,指著都府外的一座酒樓。

王振國一聽到好酒好菜管夠這四個人,兩個眼睛直冒精光,下意識舔舔嘴唇,“那可說好了,你請客!”

“哈哈,好說好說,救命之恩,豈是一頓酒菜能報答了,以後將軍的酒我都包了!”

范文程不免大笑。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都府朝酒樓而去,朱慈煊的身影也在落入的餘暉中出現。

那一抹夕陽自上而下籠罩在朱慈煊身上,平添了一分祥和。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

感受著身上的淡淡暖意,朱慈煊不由感嘆一句。

“殿下,小心著涼。”

朱媺娖從身後出現,給朱慈煊披上大氅。

“那些叛軍蹦噠不了幾天,就如同這落日一樣,終究會泯滅在黑夜之中,待黑夜過去,屬於殿下,屬於大明朝的太陽又會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