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間,褚進半蹲下,扯了塞在他口中的布條,挑釁道,「誒,你是韓家的獨苗苗?」

韓盛心中一陣惱意,想起身起來,褚進一手按住他的頭,他動彈不,韓盛何時受過這種羞辱,「把手拿開!」

褚進忽然問道,「你早前到蒼月京中,可是為了劫持阮奕的夫人?」

韓盛怔住,心中震驚。

不需他再開口,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豐巳程,青木和褚進都已心知肚明。

褚進回眸看了豐巳程和青木一樣,豐巳程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繼續,褚進果真轉回頭,繼續道,「劫持阮奕的夫人,是為了要挾阮奕吧,你們南順為什麼要劫持阮奕?目的是什麼?」

韓盛目光淡到一側,「殺了我也不會說。」

豐巳程嘆道,「喲,挺有氣節呀。」

「不,他有可能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褚進一唱一和。

韓盛惱火看他。

褚進佯裝朝豐巳程和青木嘆道,「看來又猜中了,他就是個邊緣人物。」

韓盛忍無可忍,「誰是邊緣人物!」

「你啊!」褚進順勢接道,「朝帝什麼事情都瞞著你,你一看便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問了也白問。」

「誰說我不知道?」韓盛咬牙。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陛下想要阮奕留……」韓盛險些脫口而出,情緒在頂處時,忽得理智頓了頓,忽然意識到對方從一開始恐怕就是在特意激他。

韓盛輕嗤一聲,「別激我,我不會上你的當。」

其實,他知曉也就是陛下對阮奕很感興趣,想要阮奕留在南順效忠,阮奕若肯留下,封侯拜相都有可能,但他也不知道為何陛下會如此看重阮奕。

韓盛的話剛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豐巳程心中唏噓,就差一些,看來韓家的這根獨苗也不全然被他爺爺慣傻。

但韓盛的話既然說到一半,剩餘的便不會再說了。

褚進嘆了嘆,遺憾道,「既然沒有用了,殺了得了。」

韓盛愣住。

褚進有趣發現,這人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殺了也不說」,但似是怕死得很。

大凡說到要殺他,韓盛都不會再繼續說話激他。

這人很惜命。

褚進嘴角勾了勾,隱晦笑笑,「豐叔叔,殺了他吧,反正也沒有用了。」

聽到此處,韓盛緊張得喉間嚥了咽。

褚進險些笑抽,還是強忍著笑意,吊兒郎當道,「最好一刀一刀刮。」

韓盛臉都綠了。

褚進又轉眸看向豐巳呈,「豐叔叔,明日靠岸就刮吧。」

韓盛咬牙。

豐巳呈應好。

褚進將布條重新塞回他口中,同豐巳呈和青木一道出了船艙。

韓盛掙扎著出聲,但根本無人理會。

三人出了船艙,旁的暗衛入了船艙看守。

韓盛掙扎良久無果,只得仰首靠在船艙一角,他並不懷疑他們會殺他。

豐巳呈和青木能從城北小苑一路殺出重圍,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他們留他,是要用他做人質。一旦他們安全逃出,他的性命並不值錢。

而眼下,他困在船艙中,艙門禁閉,窗戶也禁閉,他根本不知道江船去向何處,當下在哪裡?

若是往慈州方向去的,那這三兩日也應當抵達慈州了,不應當如此風平浪靜,連個盤查都沒有便過去了。

他們沒有去慈州……

韓盛臉色煞白。

他想起老爺子叮囑他的話,「韓家子孫不是惜命之人,朝帝的皇位本就來路不正,為了鞏固權勢,不擇手段,不值得我們韓家的人替他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