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其實為難,整個京中都知曉最不能惹的人便是寧遠侯。

寧遠侯泛起諢來,除了陛下,怕是誰都攔不住。

禁軍話音未落,譚悅已經直接闖了過去,禁軍上前攔,寧遠侯府的侍衛攔下。

禁軍皺眉,若是拔刀,便是針鋒相對的,但眼下,似是寧遠侯原本也沒有準備要和平收場。

「侯爺!」禁軍大喊一聲。

寧遠侯駐足,「出了事,本侯一力承擔。」

擋在前方的禁軍面面相覷,實在不想同寧遠侯為難,但又受命守在此處,原本心中就模稜兩可,忽得聽到譚悅這句話,腳下似是被萬千藤條纏住,譚悅從身邊走過,眾人自動讓開,沒人敢上前,就都這麼放了譚悅入內。

早前的禁軍惱火,使了眼色朝不遠處的人,那人會意趕緊搬救兵。

譚悅已走到苑落前,守在苑落周圍的禁軍都是付志明的直屬,便不似早前的那般好糊弄。

「侯爺,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話音未落,譚悅拔劍架在他脖子上,禁軍臉色煞白。

「還沒有旁人要說話的?」譚悅漫不經心問。

周圍都一臉煞白,沒有人再吱聲。

譚悅扔了佩劍,身後的侍衛跟著入內,先前那禁軍又不好再上前。

譚悅推開房門,趙錦諾正好行至外閣間,正好看到他,「譚悅?」

趙錦諾想起正月時寧遠侯府內的譚悅,眼下,趙錦諾眼角微紅,「你沒事就好。」

「跟我走。」譚悅言簡意賅,言罷上前抓起趙錦諾衣袖,將她直接從屋中帶了出來。

屋門大開啟,一眼可見譚悅的侍衛和禁軍侍衛拔劍對峙著,只是誰都不敢上前,維持著艱難的平衡。

苑中的氣氛頓時緊張。

劍拔弩張裡,譚悅目光掃過四周,雖然人人都拔劍,人人都看著他,卻無人敢上前。

最後實在是有一人忍不住大喊,「寧遠侯,你這是抗旨。」

周遭也有人附和。

趙錦諾心驚,一顆心咚咚急速跳著,似是要躍出胸膛。

譚悅凌目瞥過,「把聖旨拿出來!」

那人忽得愣住,「這……」

怎麼可能有聖旨,那人支吾道,「是陛下口諭。」

譚悅輕嗤,「本侯還說有陛下口諭,你信嗎?」

如此直白,那人直接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寧遠侯在京中慣來如此,眼下,誰都不好接話,誰也都不好阻攔。

譚悅拽著趙錦諾的衣袖又往前走了幾步,才聽到旁的聲音,「侯爺如此行事,置陛下的意思與不顧,實在不妥,還請三思。」

譚悅聽出是付志明的聲音,遂笑道,「付將軍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付志明沒有應聲,只是付志明身後,朝帝的身影上前,沉聲道,「那你聽朕的嗎?」

譚悅僵住。

雖然一早便想到會同朝帝遇上,但真正在這裡遇上的時候,譚悅知曉比想像中的還要更難上很多。

「滾回去!」朝帝極少對他說過重話。

周遭都紛紛低頭,不敢多聽。

譚悅深吸一口氣,稍作垂眸,才又睜眼,淡聲道,「你失去理智了,你自己不覺察嗎?」

周圍都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同陛下說話,國中許是隻有寧遠侯。

「朕讓你滾回去!」朝帝凜聲,「你早前做什麼朕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譚悅,你今日非要在朕面前拎不清,朕今日一定不放過你!」

譚悅亦大聲應道,「微臣是在盡臣子之責,提醒陛下,不要彌足深陷,做春秋大夢。」

譚悅一句話似是戳中朝帝痛處。

第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