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聽。」頭頂上清淡的笑聲傳來,身後的男子吻了吻她頭頂,「蕤蕤,日後,哥哥給你梳頭……」

「……」她全然愣住,臉紅到了耳根子處。

由得下午時候,她拉著他在東暖閣胡鬧了一通,他今日的摺子大半都未看完。

一道用過飯,回了內殿,李徹百年全神貫注看著案几上的摺子,硃筆御批,心無旁騖。

今日摺子批不完,明日還有。說是君王,其實遠不如臣子清閒。

臣子休沐尚且能夠放鬆兩日,君王休沐也有看不完的摺子……

楚洛也不擾他,捧著書冊,窩在的小榻一側看著書冊陪他。

「換茶。」他認真的時候,說話也言簡意賅,往往等她端了茶盞離開,才看著那道身影,想起是她。而後嘴角勾了勾,看著她輕手輕腳怕吵到他的模樣,他嘴角微微上揚,似是一整日的心情,到了黃昏後都好了起來。

其實順子平日會自覺入內換茶,但有楚洛在,順子知曉怕是陛下願意六小姐走動些,所以一直在外殿候著,楚洛端了茶盞出來的時候,順子再接過。

楚洛端了茶回來,放在他面前案几上,而後自己又窩回小榻上看書,也是輕手輕腳,他低眉笑笑。

他其實很喜歡這麼同她一處,安靜,自在,又自然。

他今日是很忙,見了不少人,摺子壓了一大堆,今日要披完,才不會耽誤明日的事,明日還有明日的事……

從黃昏到入夜,又從入夜到夜深。

李徹習慣了認真的時候,騰出大段時間聚精會神。

「換茶。」又喚了一聲,卻無人應他。

他才想起楚洛來。

抬眸時,她已經趴在小榻上睡著了。

他忍不住笑。

她真是趴在小榻上睡著的,腦袋下還壓著書,整個人像只慵懶的貓一般。近看時,羽睫微翹,唇色嬌艷欲滴,好看得一塌糊塗。

他笑笑,俯身抱她回龍塌,動作很輕,緩緩放下。

她未醒,他又扯了一側的錦被給她蓋好,坐在床沿邊看了她許久,自言自語道,「醋勁兒這麼大,哥哥都沒問你,什麼叫既見青梅,雲胡不喜……」

她哪裡聽得到?

他遂又笑笑,俯身吻了吻她額頭,溫和道,「哪有什麼青梅竹馬……哥哥不都告訴你了,小時候流落在宮外,後來才回的京中,早過了青梅竹馬的年紀。在宮外,青梅竹馬更是沒有,整天見的人,就單敏科一個,還日日都能被他氣死,到現在都不怎麼想見他……」

他伸手綰過她耳發,「早些睡,哥哥今晚有事。」

他起身,吹熄了一側夜燈。

翌日醒來,楚洛只覺這一覺彷彿睡了許久。

茶煙入內時,說陛下已經去御書房了。

楚洛才想起,她昨晚本來是在殿中陪他一道看奏摺的,後來自己似是趴著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今晨,龍塌上,應是李徹抱他回來的,她半分影響都沒有。

不過,這一覺睡得酣暢淋漓,撐手起身,一身玉骨酥軟,輕鬆愜意。

在殿中用過早飯後,踱步去東暖閣,果真見東暖閣中的那瓶臘梅不見了,忽得低眉笑笑,有人真的又捧去御書房了。

……

御書房內,李徹看著晨間新遞來的摺子。

不少都是彈劾楚家的。

還有是彈劾國公府的。

朝中就是如此,他讓御史臺徹查楚家,又讓楚家分家的風聲傳出,楚家早前的樹敵就一窩蜂湧來,其中不乏國公府的心腹和爪牙推波助瀾。

而知曉其中風聲的,猜到溫國公觸了他逆鱗,便也有彈劾國公府的奏摺上來。

實在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