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著眼眸,睫毛上似是還綴著霧珠。

他伸手從她懷中取出那本冊子,她已經睡了,書冊擱在身前,未必睡得舒服。

他知曉她昨夜到今晨,累得一分力氣都沒有,他並無旁的意思,只是想替她將書冊拿開,讓她好生歇著。目光觸及墨綠色的柔軟綢緞時,卻想起今日馬車裡,這墨綠色的綢緞曾被他扔在一處,而後想起她頭靠在他肩上,眸含春水,溫柔動情的模樣……

他微微俯身,心跳加快著,卻還是隻輕輕碰了碰她的雙唇。

他抱她起身,到床榻上歇息。

她迷迷糊糊說了聲,「阿奕,我困。」

「睡吧。」他伸手熄了夜燈,溫柔應聲,趙錦諾似是也未察覺夜燈熄了,也未醒,似是仍睡得安穩,應當是困極。

他伸手環在她腰間,想攬著她入睡,想著今日回門,她同宴叔叔二人相處了不少時間,父女相處應是極溫馨的。

只是想著想著,越想便越無睏意,遂才想起,他自己睡了整整一下午……

懷中的人已睡熟……

作者有話要說: 困,明天估計要起晚了

第79章 融會貫通

翌日醒來, 趙錦諾只覺昨晚好似迷迷糊糊做了一宿的夢,大抵應是暖意動人的夢,醒來的時候, 嘴角還掛著清淺笑意, 只是記不得夢到什麼了。

她唇瓣微微勾了勾,彷彿同阮奕成親以後,連夢都是甜的。

她想起昨夜她在小榻上等他,困極睡了, 後來似是阮奕回來抱了她到榻上入睡的,那時他還同她在一處,也將手習慣性環在她腰間。她身側的被褥裡沒有旁的暖意, 他要麼昨夜沒睡在這裡,要麼便是起來許久了。

趙錦諾和衣起身,昨夜睡得極好,一身清貴慵懶,好像大婚當日折騰的倦意都在昨夜這一覺裡緩了去。

她俯身穿鞋,衣裳摩挲得窸窣作響。

屋外伺候的丫鬟聽到, 輕聲問了句, 「夫人可是醒了?奴婢打水伺候夫人洗漱?」

「進來吧。」趙錦諾溫和應聲。

宴相喜靜, 相府中伺候的下人一向不多, 丫鬟更沒幾個, 她對月牙有印象, 聽得出是月牙的聲音。

早前在書齋的時候,月牙便來書齋送過幾次果盤,那時宴相在同阮奕一道下棋,她同月牙說過幾句話,不算陌生。

趙錦諾忽然反應過來, 可是因為如此,宴相才讓月牙來她屋中伺候的?

她眸間微暖,宴相的細心,大都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月牙端水入內時,趙錦諾往屏風後走去。

昨日新人敬茶,她與阮奕的衣裳都依著敬茶明艷而隆重,敬茶禮一過,便要換下來。他們昨晚歇在相府,家中晚些時候讓人取了衣裳送來相府來,趙錦諾便在屏風後更衣。

月牙放下水,恭敬道,「夫人,月牙在屋外守著,夫人有事吩咐奴婢一聲,奴婢便進來。」

趙錦諾應好,屏風後,見月牙的身影撩起簾櫳出了內屋。

今日不是什麼特殊日子,衣裳,髮式和妝容都無需假手於人,她洗漱好,見屋中還置了女子用的妝奩和胭脂粉黛,應是早前傅叔安排的。

趙錦諾唇角微微勾了勾,銅鏡前,她縴手將青絲綰起,發間別上了昨日宴相贈給她的那枚素玉簪子,今日晌午前還在宴府,正好應景。她本就生得好看,便是淡妝也頗顯幾分明媚,這枚素玉簪子帶在她發間,又同她今日的淡妝和淺色的衣裳相宜。

趙錦諾撩起簾櫳,緩步出了內屋,今日要去容光寺祈福,府中送來的衣裳,顏色大都淺顯清新。聽阮奕早前的意思,娘是希望他們在容光寺內留宿一日。聽聞京郊武陟山的容光寺素來靈驗,娘是想讓阮奕去還願,順帶多沾些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