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對劉江春突如其來的敵意感到不明覺厲。

不就是上次讓你丟了一點點臉麼,至於嗎。

而且這流火螢石也不是給自己買的啊。

不管怎樣,蘇鶴畢竟身負所託,他偷瞄了一眼公孫瑩,見她依然是一臉平靜,臉色並無異樣,便放心大膽的喊價。

“八千一百貫。”

“九千貫!”

“九千一百貫。”

劉江春嘴角含笑,再次高聲壓價道:“一萬貫!”

蘇鶴頓了頓,饒是花的公孫瑩的錢,他也有些舉棋不定了。

一萬貫!印象裡,即使是開元盛世這種天下大治的時代,朝廷一年戶部收上來的稅收也不過二十億文,摺合兩百萬貫。

一個搬血境下才有用的破境之物,能值朝廷一年稅收的兩百分之一嗎?

這些錢恐怕比嶽州一年的稅收都要多吧!

你看那邊看臺上,嶽州刺史薛簡的臉上都笑出花兒來了。

又偷瞄了一眼公孫瑩,只見少女右手手託香腮,左手悄悄探出兩根瑩潤的青蔥玉指。

蘇鶴見此,當即有了底氣,大聲道:

“兩萬貫!”

滿園子都安靜下來。

兩萬貫!這是什麼概念?

這筆錢,就算是在座的眾多富家一方的本地豪強,要拿出來也是傷筋動骨。

不少人嘀咕起來,這個小子是什麼家世,如此豪橫。

劉江春也收回了手,心裡一陣冷笑。

兩萬貫,我看你怎麼掏出來!

他早就打聽過蘇鶴的底細,是個北方人,想必有點資產也都不在本地,此刻就算想賣地出房,砸鍋賣鐵,也無濟於事!

到時候拿不出錢來,蘇鶴就會在全嶽州豪強名士面前淪為笑柄!

劉江春一想到那一刻,暢快地差點笑出聲來,迫不及待道:

“蘇師弟果然是家財萬貫啊,我不唱價了,那童子,還不宣佈?”

發呆的主持家丁被劉江春喚醒,連忙道:

“……好!那麼萬年流火螢石就歸屬這位郎君,唱衣兩萬貫!”

一個家丁小心翼翼地將裝有萬年流火螢石的木盒拿了過來,遞給了蘇鶴,另外又取來一張文契,恭敬問道:

“這位郎君,您是當庭付清,還是先簽訂文契,過後再來會鈔?”

畢竟兩萬貫錢,搬運著實不易,更枉論隨身攜帶了,除非有空明玉這樣的寶貝。

蘇鶴收了木盒,引著那家丁走到公孫瑩面前,很乾脆地一指,道:

“她付錢。”

家丁便看向公孫瑩。

少女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張形制古樸的紙箋,素手遞給家丁,輕聲道:

“當庭付清。”

那家丁低頭一看,紙箋製作得極為精緻華麗,遍佈複雜的花紋,正上方寫著“亨運錢莊”,下面則豎著一行小字:

【制幣兩萬貫,憑票即付。景龍二年七月七日,除南疆、北原及軍鎮關要,通大乾四百一十七州。】

家丁愣住了,結巴道:“女郎,這……”

曹執事在一旁驚奇道:

“怎麼,你不認識?此為汾州公孫氏亨運錢莊飛票,亨運錢莊遍佈大乾各州,約有七百餘家錢莊,你持此飛票去見薛刺史,他會明白的。”

家丁聞言,只得顫顫巍巍地走到薛刺史那裡,將飛票呈上。

薛簡一臉微笑地將其收下,顯然是認可了這張飛票。

另一邊,劉江春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蘇鶴要搶這流火螢石嗎?怎麼變成了公孫師妹?!”

此刻見公孫瑩歡快地開啟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