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面具的小孩團團圍住。

二女從沒見過這場面,頓時手足無措,兩雙大眼睛地茫然看向蘇鶴。

蘇鶴笑了笑,掏出一把銅錢朝四周丟去,孩子們立刻棄了他們,喧鬧著四散而走拾撿地上的銅錢。

路過一個小攤位,蘇鶴買下三個面具,遞給婉兒和太平,提議道:

“女郎,距離元旦也就剩兩日了,遊玩過臨安,再去越州也沒什麼趣兒,不如就近租個宅子,就在臨安過節?”

二女想了想,認同了蘇鶴的想法,李令月從空明玉手鐲裡取出一塊大金錠遞到蘇鶴手上,歡快道:

“喏,去吧,記得買個大一點兒的宅子。”

“……”

蘇鶴託著手裡頗具分量的大金錠,心裡暗下決定,準備吃一次回扣,堅決租房,不能買!

開什麼玩笑,前後住不了三天,買?敗家也沒有這麼敗的。

趁著攤戲熱鬧,各家各戶都敞開著大門,蘇鶴來回轉了幾遍,挑中了縣城主大道東側的一所大宅子,佔地約有七八畝,不小了。

尋到房主,蘇鶴提出租住,對方要求至少一年起步,蘇鶴暢快地答應下來。

一年的房資也比買下來便宜得多,真好,吃下了一百多兩黃金的回扣。

雙方談定後,就當場互簽了文書。

戶主是一個熱心朝局的中年男子,寫文書時,不斷地開口跟蘇鶴閒聊。

“聽聞陛下下詔改制,年後將向天下各道分派節度使,節度使得以軍事專殺,行則建節,府樹六纛,厲害的很呢。”

蘇鶴隨口搭話道:

“河西數年前就開設節度使之職,郎君卻又為何如此驚奇?”

中年人搖頭道:

“這可不能比,那河西道北靠突厥,南臨吐蕃,當然是要小心一點兒,可其他地方又不曾時刻面臨大敵,哪裡需要什麼節度使……”

文書籤好後,中年人捏在手裡搖頭晃腦地踱步而去,嘴裡不斷嘟囔著:

“陛下這是改舊制了,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蘇鶴看著中年人的背影,也有所思量。

他嘴上雖笑中年人,但心裡清楚,李隆基此舉,是改變唐朝既有的“居關中以馭天下”的軍事格局的第一步。

舊格局一旦被打破,而新格局卻沒有迅速的接上,往往就會引發危機。

歷史上,皇帝多年之後才下達此詔,如今有所變動,或許是什麼事情,刺激了李隆基……

甩甩頭,蘇鶴不再去想朝廷的大小事,東跑西跑地給宅院裡購置缺乏的物件。

兩日後,元旦。

蘇鶴、上官婉兒和李令月站在宅院門口,蹭著鄰居家的爆竹,玩得不亦樂乎。

這年代的爆竹,是真正的“爆竹”,百姓們把砍來的竹子曬乾,然後用火燒,逐節燃燒的竹竿,就會發出不斷“噼裡啪啦”爆裂的聲音,用以驅逐野獸。

別說,蘇鶴後世玩不上爆竹,倒在這裡玩上了,上官婉兒和李令月也頗為開心。

時光悄然飛逝,舊歲過去,新年到來。

……

萬里之外的京城長安,玄宗皇帝李隆基親自駕臨城門外,等待著一個人。

在浩大的皇帝儀仗鼓樂聲中,一個頭戴髮帶,滿面鬍鬚的大和尚慢步走近車駕。

李隆基笑著起身相應,興奮地開口道:

“法師!朕望眼欲穿,翹望已久啊!”

善無畏念一聲佛號,平靜地行禮道:

“密宗久望中原,今承蒙帝王相邀,豈敢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