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總是柳家人,一旦大人失敗,同樣要殃及公子的!”有才再次勸告。

柳家深苦笑:“生為柳敬華的兒子,我還能有什麼後路?不過,你說得對,去見見吧!”

*****

周思安出身平民,如今雖是二位高官,家中陳設仍以樸素實用為主,久歷殺場而養成的殺伐戾氣撲面而來。即使是少姬的閨房,也只是用些鮮花、繡帷點綴,多幾分清新柔和而已,並未像一般貴族少女的閨房一般,以繁縟的細節裝飾顯示優雅精緻。柳家深不由感嘆——果然是令他鐘情的少女,如此與眾不同!

“柳公子……”一架繡著出水菡萏圖的屏風擋住了柳家深的視線,記憶中的溫柔聲音此時聽來,卻多了幾分羞澀、不安以及猶豫。

“少姬不必如此,儘可暢言,家深不敢說一定能慰撫少姬之心,但是,最起碼,家深可以聽少姬傾訴。”柳家深文雅地坐下,在侍女奉上的洗塵盞中輕輕濯手。

“不能讓公子從正門而入,是小女的失禮。家母憂思過度,實不堪再受打擊,相請公子乃小女無奈之舉,亦不敢再擾慈心,請公子恕罪。”

“少姬閨譽甚重,家深小子,少姬無須掛懷。”

這一番客套下來,柳家深暗暗皺眉,他實在是不喜歡用這種措詞交流。

“粗茶一盞,禮薄不周。”沉默了一會兒,少姬再次開口,一名婢女從屏風轉出,將一隻青瓷荷葉盞奉到柳家深面前。

柳家深雙手接過茶盞,向少姬所在的主向輕輕點頭,卻沒有品茗。

“公子,小女……小女自知乃不請之請,然小女閨閣弱質,實是無能為力。眼見家母憂慮成疾,家父……家父不知……”顫慄的聲音中隱約帶著哽咽之聲,柳家深心中一緊,隨即默唸:“自知之明!自知之明!自知之明……”

哽咽似有若無,柳家深分明感到少姬已無法成言,不由長嘆一聲,順從自己的心意,道:“少姬千萬寬心,令尊無恙!”

“當真?”驚喜的語氣無從掩飾,這是柳家深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情緒。

“家深並無虛言。”柳家深苦笑,他聽過柳敬華暴跳如雷地大罵周思安等人冥頑不靈,顯然是對周思安他們無計可施。

一陣衣料摩擦的悉索聲音之後,柳家深聽少姬鄭重而感激地道:“小女謝公子。”模糊的身影顯然是在行禮。

“少姬禮重了!”柳家深嚇了一跳,連忙站起,“家深能力有限,豈敢當少姬如此大禮。”

“公子,小女並非不信公子所言,只是家母因訊息隔絕,已然臥床不起,小女實在是擔心……不知公子能否入軍司府一行?”深吸了一口氣,少女有些緊張地道出最終目的。

“什麼?”柳家深並未起疑,但是,這個請求仍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家父母情誼深篤,羽林軍司府訊息隔絕,家母已有絕念。若是公子能見到家父,小女想請公子讓家父給家母一件證明生死的信物。”少姬懇切地請求。

這倒是在柳家深的能力所及之內,他稍稍遲疑之後,便答應了。

“家父謹慎,未必相信公子所言,這裡有信物為憑,請公子交給家父,家父自會相信您。”一個婢女手持托盤,在柳家深面前款款跪下。

“琉璃珠乃時家父贈予小女的十齡之禮,那方繡帕出自家母之手,針法特殊,家父是識得的!一切均拜託公子了!”屏風後,少姬再次拜謝。

“少姬放心,家深最遲明日便會帶回信物。”柳家深收起琉璃珠與繡帕,答禮告辭。

*****

“他是君子……”柳家深離開,婢女挪開屏風,周府少姬周萱卻坐在長榻上,半晌未動,最後輕輕嘆息。

“君上也曾說柳四公子是風流名士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