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兒。

此時正院兒早已燈火通明,家裡的僕從家丁也早已換好大紅的吉服,臉上一派喜氣洋洋的等著了。

景蘊剛到不久,錦鄉侯也一身紫紅的新衣出現在正堂,待景蘊行禮問安後,映象後在正堂上首落座,望著景蘊含笑道:“我景家男兒自從出生便隨時準備著承擔家業,為父便從未將你當做小孩兒。”

景蘊默默聽著,斂了面兒上喜色淡淡地點了點頭,並不接話,錦鄉侯卻在此時嘆了口氣道:“雖然如此,可為父知道,自從你母親去世為父將你兄妹扔在京城,你心中是有怨言的。”

景蘊一愣,抬起頭便反駁道:“兒子不敢埋怨父親!”

錦鄉侯望著景蘊,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景蘊正要解釋,錦鄉侯卻擺了擺手,接著道:“為父虧欠了你母子三人,但你自幼聰穎行事也頗為沉穩,為父對你卻是極為放心。今日你就要成親,也算是終於長大成人,為父便是見了你母親,也有所交代了。”

景蘊聞言一驚,不明白父親正值壯年何出此言!心中卻莫明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錦鄉侯卻像是終於找到機會與兒子說話似得,喋喋不休地說起了與景蘊母親的往事。

景蘊沒有想到,向來以鐵血著稱的父親,竟將那一樁樁一件件細碎的往事記得那樣清楚,心底的驚詫不由從眼中流露而出。

錦鄉侯像是看懂了兒子的心思,淡淡地道:“你不懂……”剛說了三個字便不由笑了起來,搖頭道:“過了今日你便會漸漸懂了!”

說完錦鄉侯頗為感嘆地道:“好好兒過日子,莫要辜負了人家,既然是你自己求娶回來的,那便要讓她幸福,這是身為男子的責任。”

景蘊默默地點了點頭,父子倆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雙雙坐在正堂裡,等待著吉時的到來。

卯時三刻,錦鄉侯府關閉了多少年的正門剛剛開啟,景蘊兄妹那些個姨姥姥與舅爺們便到了門前,錦鄉侯自然是親自迎了出去。

沒一會兒鄧允蔣四等人也上了門來,就連與暗地裡不服氣景蘊的公孫諾,也趕了過來。

站在大門前鄧允遠遠一見公孫諾,便不由笑問道:“你怎麼上這兒來了?也不說去給你表侄女兒送嫁。”

鄧允話音剛落,蔣四便湊了過來,壓著聲兒朝他咧嘴笑問道:“如此說來,景老大將來豈不是要喚公孫諾一聲表叔?”

說完蔣四還扭頭朝黑著臉的公孫諾眨了眨眼,正要調侃兩句,卻嚇得鄧允一把捂住他的嘴,急聲兒道:“瞎胡說什麼,我不過一句玩笑話!”

公孫諾見鄧允這樣兒,突然臉色好了起來,挑了挑眉勾起唇角,淡淡地道:“我可不認為這是玩笑。”

說完還故作為難地皺眉問道:“你說我現在是該轉身去給表侄女兒送嫁呢?還是該進去跟表侄女婿討杯喜酒呢?”

公孫諾話音剛落,景蘊便帶著管事與小廝迎了出來。見門口立著的三人,不由皺眉掃了被鄧允捂著嘴的蔣四一眼,又嫌棄地看著鄧允癟了癟嘴。心中暗道:若不是外祖母親自定下,我絕不會同意將芝姐兒許配給他!

隨即轉頭看向公孫諾,點了點頭問道:“既然來了怎麼都在門口站著?難不成是專程等我來迎接你們?”

景蘊一如既往地將心中喜悅深深隱藏,讓人瞧不出半點情緒,公孫諾卻是望著景蘊挑眉笑道:“鄧允方才提醒我,說將來你該管我……”

公孫諾話未說完,鄧允便厲聲打斷道:“算我欠你一頓酒!”

景蘊見此不由皺了皺眉,冷冷地掃向鄧允,鄧允急忙鬆開捂著蔣四的手,賠笑道:“大哥莫要誤會,那話不是小弟說的。”說著又極沒有義氣地一指蔣四,控訴道:“都是這廝胡說八道,被公孫諾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