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你便是告訴外祖母我也不怕,難不成一張皮子比老夫人身子骨更重要?”說著洛娉妍便起身道:“老夫人咱們這就過去吧,想必午膳也快準備好了。”

武定侯老夫人聽洛娉妍那樣說,雖覺得太過奢侈,心裡也到底是有些感動,面兒上卻正是過不去的時候,聞言不由立時站了起來,點頭道:“既如此咱們就走吧,正好我也想瞧瞧那蘊哥兒媳婦那花房。”

說著似感慨般嘆道:“上回殿下設花宴,偏我正巧病了也沒去瞧見,今年殿下忙著蘊哥兒婚事,又懶得設宴了,倒是還沒好生瞧過。”

六零三 議親

洛娉妍聞言心中好笑,要瞧著屋裡就有,何必勞師動眾去花房裡?不過是以為自己信口開河罷了,面兒上洛娉妍卻是絲毫不顯,卻也並不搭話。

景芝見洛娉妍不吱聲兒,不由笑道:“那今兒個您可要看個夠,嫂子花房裡好幾個顏色兒,白的粉的紫的都有,我記得還有一盆一半白一半粉的極為漂亮。”

如果將熊皮鋪肩輿,讓武定侯老夫人覺得奢侈,卻也不是不能接受,那麼,將珍貴的金邊瑞香,隨意的栽種在瓦盆子裡,便讓武定侯老夫人覺得是粗俗,暴遣天物!

可武定侯老夫人卻什麼也沒說,實在是外面難得一見的金邊瑞香,在洛娉妍這花房裡還真就不算少。

大株的便有六七株,還有幾盆小的,雖瞧著像是去歲分出來的,可長勢卻是極好。不難想象,不出兩年便又是一大株。難怪在花房外瑞香亭歇腳時,就有陣陣馥郁花香蘊而不散。

武定侯老夫人雖不是什麼特別愛花之人,對名貴花種也是喜歡的。

尤其是她平日裡還喜歡親手合香,之前聽洛娉妍說合香再美也失了靈氣,心中便很是不愉。

這會子聞著陣陣瑞香花的芬芳,也不得不感嘆洛娉妍所言不差,無論是何種合香,與這瑞香花的香氣比起來,都少了一份靈動鮮活。

武定侯老夫人看得捨不得走,心裡盤算著怎麼開口讓洛娉妍主動送自己一盆時,景芝突然指著花房內唯一的那盆雙色金邊瑞香,笑道:“嫂子方才不是說屋裡那兩盆不好嗎?我瞧著這盆就好,將來分出兩盆給我做嫁妝好了。”

武定侯老夫人聞言心中一喜,下意識地朝洛娉妍瞧去,洛娉妍卻是挑眉斜睨著景芝,毫不猶豫地笑道:“這有什麼難的?等不到分出來,就這株換了盆給你就是。”

武定侯老夫人聞言更是高興,正要說話,景芝卻是癟了癟嘴道:“嫂子真討厭!當我不知這株是你特意尋來,要在萬壽節獻給聖上的?”

被景芝說破,洛娉妍也不以為意,挑眉笑道:“你既知道是給聖上準備的,怎麼這麼多你都瞧不上,偏就瞧上它了?你若真心喜歡……”洛娉妍說到這兒聽了下來,好半晌才抿嘴笑道:“回頭再給你尋一盆便是。”

這話兒景芝愛聽,也知道沈初雪的夫家有種植金邊瑞香的法子,只是這雙色的培育不容易。遂毫不客氣地笑道:“那就說定了,若得了,嫂子可一定要給我留一株。”

聽說是個聖上準備的,武定侯老夫人也不好打什麼主意了,又聽說景芝將來會有金邊瑞香做嫁妝,武定侯老夫人那就更不著急了。

再次看了看長在瓦盆子裡的雙色金邊瑞香花,武定侯老夫人忍不住嘆道:“怎麼就捨不得一隻盆子了。”

洛娉妍聞言輕笑道:“老夫人或許覺得,什麼花兒配什麼盆,可在我看來,這世上便沒有什麼盆能配上這花兒。”

說到這兒,洛娉妍見武定侯老夫人有些怔愣的樣子,頓了頓方才笑道:“老夫人有所不知,這金邊瑞香原是長在山裡,性子雖是自由不過,搬到這花房裡已經是委屈它了,我哪兒敢再用盆子來限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