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那時乖巧的很,也不哭不鬧,為父抱著你哭了一整夜,你卻只是安靜的用小手幫我把眼淚擦掉,甚至在那以後,不管怎麼鬧騰,也從來不會鬧騰為父,而我的心思則是一心都撲在了權勢之上。”沐正德的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他一心撲在權勢之上,不過是希望將來他的女兒可以不再為人所欺,可以過的幸福自由,而不是像他失去楚涼一樣,再次失去她。

沐寂北沒有開口,心中卻不禁有些動容,沐正德雖然不是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壞人,辜負了無數女子,甚至欺騙甚至毀滅,可他終究是一個深情的男人,正是因為深情所有才會無情,對於無數人來說他是噩夢,可對於被他愛著的人來說,卻是世界上最難尋的幸福。

沐正德拉著沐寂北往前走,一路走一路開口道:“父親這輩子在乎的人不多,一個是你姑母,一個是你母親,一個就是你,只是你姑母為了父親嫁入宮門,斬斷情絲與心愛的人分開,你母親也因為父親背井離鄉,可最終卻因為父親而被害死,所以便只剩下一個你了。”

“父親不必憂心,我始終相信,人死了並不一定就是消失了,也許某一天,父親在某個街角,會再次遇到母親,哪怕是換了容貌,變了名字,我相信,父親也一定能夠一眼將她認出。”沐寂北的語氣也有些悠長,不僅想到,若不是這兩世自己氣質相差過大,怕是很容易被安月恆認了出來。

而經過自己這次的事情,她也開始相信,世界之大果真是無奇不有,她相信,人都是會有輪迴的,有前世有今生,可以轉世投胎,為人為畜為鬼。

沐正德的眼角有些溼儒,拉著沐寂北的手不禁用力了些:“所以我一直在追逐權勢,只想著等你大了的時候,我便可以給你你要的一切了,你可以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肆意揮灑自己的喜怒,沒有人敢質疑。”

沐寂北的眼色深了一些,這沐正德是想要這天下。

“可是你卻不肯安分了,而是開始宣洩你的不滿,從你第一次在你母親的墓碑上做手腳,我便知道,你是不肯再等下去了,本來為父是計劃在你十六歲的時候,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你好,只是你終究不再是個孩子了,而是開始自己動手了。”沐正德絲毫不避諱將自己的打算對沐寂北說了出來,她相信沐寂北是能聽懂的。

沐寂北低眸,眼中也有些溼潤,這個男人用了自己十餘年的青春年華,卻只為了給自己鋪路,如果他理解的不錯,按照他的計劃,是打算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推翻如今的皇帝,自己登基,只是卻因為自己重生在了沐寂北身上的緣故,將他的計劃打亂了罷了。

他當做自己失去了耐心,不肯再忍耐,所以試探了幾番自己的心計之後,便縱容著自己,甚至屢次在暗中幫忙和善後。

父女兩人一路談了很多,沐正德的心也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他相信他的北北會懂他的,他也相信,楚涼一定會幸福的。

兩道身影在月色下拉的很長,四排腳印深深淺淺的留在了地面上,氣氛融洽溫暖的足以抵擋這凜冽的秋風。

將沐寂北送回營帳之後,沐正德轉身離去,眼中帶著一絲痛苦和釋然,若不是他的無能,楚涼何以命喪黃泉,北北又何以面對這些毒蛇猛獸,苦苦周旋。

沐寂北似乎還沉浸在沐正德的話中,她恍然發覺,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個明白人,很對自己以為他不知道的事,其實他卻早已經洞悉,她的心不是鐵石做的,這個男人雖然有些捉摸不透,卻是真的待她好,沐寂北低垂著眼眸,這個人是她父親。

走進營帳,便瞧見了露出了精壯的胸膛的男子霸佔了自己的床,臉色不由一紅。

“殷玖夜,你…。”沐寂北有些尷尬的開口,這沒人說話的氣氛實在是惱人,讓她很不自在。

殷玖夜的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