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內的小姐,神思飄渺。

又過了一些時候,天色已晚,張劍殊肚子餓得“咕咕”叫。老者方才合書道:“張公子,老夫今日睏倦,需要休息,我們改日再談,請隨丫鬟到客房休息。”

張劍殊肚量極大,語氣謙和,做禮道:“如此甚好,就不打攪老先生休息了。”適時門開,小丫鬟朝老者行禮,領張劍殊去客房。

張劍殊跟在後面,走些曲徑彎路,張劍殊摸著肚子,問:“姐姐,有飯吃麼?”

丫鬟冷言冷語道:“沒有!明天做早飯時我送給你。”

“也好。”張劍殊大感不爽,畢竟沒發作,只不屑與她理論。

丫鬟把張劍殊領到一處破房,捏著鼻子推門,裡面堆了半屋子的柴禾,散發黴味:“就這裡,你將就一夜啦。”

張劍殊再忍不住,依是輕聲道:“你家老爺安排我住客房……”

“你也配住客房?”丫鬟兩手叉腰,破口道,“你也不嫌自己寒酸,住我家客房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達官貴人,你是幾品官員,你有幾兩銀子?老爺抬舉你,才要你留宿在此,你可別得寸進尺!”

張劍殊受此羞辱,以他在三仙的作風,簡直要拼命,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不願與下人一般見識,笑道:“姐姐說得極是。修真人安貧樂道,原不計較這些。”

丫鬟又羅嗦一陣,方才離去。張劍殊關了門,借月光看四下,時有老鼠爬蟲奔走,他無奈笑起來,堂堂首席大弟子,竟落魄此地。人生奇遇,大起大落,福禍無度,當真一場遊戲一場夢。

張劍殊肚子餓得厲害,縱然睏意濃濃,仍不能安睡,索性走出屋子,對著明月長風吐納調息。感覺體內熱流激起,飄然欲飛,似乎真的到達了中極宏光境界,不免沾沾自喜。他從小修行,久沐三仙靈氣,學習不可謂不刻苦。但難以進步,久而久之,自己也心灰意懶,荒疏武學。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有了出頭之日,又拾回了信心,大有收回心猿意馬,一心求道的念頭。

微風吹拂中,漸漸飄散開一曲悠揚的琴聲,與白日裡所聽一般無二。雖然不見小姐芳容,此情此景,也夠他回味暢想,不由忘卻飢餓,向琴音方向信步走去。

張劍殊神魂傾倒,走到那院落中,琴聲依舊在,簾中曲動心。月的光華鋪灑一地,花枝抹上銀光顫動,有小蟲清唱,有流螢飛舞,珠簾沙沙,把亭內的佳人襯得優雅華貴。

亭前置了小桌,有美酒,有佳餚,卻無客。張劍殊做客,品著美酒,想著佳人,聽著天下至美超凡的樂曲,竟好過了皇帝。

一曲琴音終了,亭中女子悠然問道:“公子,你可是我弟弟的朋友?”

張劍殊不禁問:“他可當我是朋友?”話一說就後悔了,且不說小姐是客氣話,美少年早被擄走,怎麼會把自己的交情同他姐姐說呢?

那女子黯然道:“他沒有朋友。”

張劍殊頓時索然無味,停酒住筷,想起一日的邂逅,對美少年有種說不出的喜歡,對他的生死格外憂心。

“怎麼,你不吃?這肉可是你送給我家的。”

張劍殊奇道:“小姐說是大鵬肉?”

女子點頭,輕聲道:“大鵬肉不能烤,我命人回鍋,切了片,味道如何?”

張劍殊心中悲痛,又不想叫女子失望,苦笑道:“好吃。”

“可是我吃起來,竟一點味道也沒有……”女子聲音更低,似乎回憶了許多事,“他很孤獨,牽掛他的人始終只有我一個。”

張劍殊暗呼上當,這明顯貶低了自己,但話已脫口,終不能收回,只願小姐不要誤會太深。

“你能救他麼?”女子問。此時風吹簾動,窈窕身影半隱半露,看來楚楚可憐。張劍殊身手一般,卻也錚錚說道:“小姐放心,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