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才不得不換成速罕禿。

北上的部民們在老營的古列延停留了一夜,會合留守的部眾,第二天就帶上所有財產繼續踏上行程,讓身後這處銘刻著他們難忘記憶的營寨慢慢消失在蒼穹下。

這時,訶撒部的貴人們若是能看到蒙兀人的虛弱,並沒有他們所吹噓的上千戰兵,不知道會不會跳腳罵娘,大感懊悔。只是可惜木已成舟,無可挽回了。

合剌赤惕人轉場行進的路線是由熟悉北方地形的老牧民粗略指定,然後讓快馬健兒先行一步探路巡視,檢視是否合適。在草原上游牧,最重要的就是水草,中原史書記載的“逐水草而居”就是這種生產方式的真實寫照。

然而,比起牧草來,淡水顯然更加重要!水草水草,水在前的原因便是如此。牛馬,尤其是羊群的覓食範圍有限,可飲水量卻很大,倘若放牧的地點不是在河流十公里內,牲畜吃完青草卻不能飲水,就會漲肚而死。故而草原雖廣,但可供遊牧的優良草地卻有限,遠不像後世機井廣佈的現代社會那般方便。

今天,負責前行探路的是巴里岱。他領著兩個十戶和所屬的十人隊,駕駛著輕便雪橇朝北方趕去。過了根河,呼倫貝爾北部的地形有些崎嶇不平,許多低矮的小山包突兀的出現在草原上,上面長滿了濃密的蒼松柏樺,鬱鬱蔥蔥。這些地帶在夏季是蒙兀人最喜愛的獵場,小河到處都是,牧草肥美,山丘的密林中生活著各種中小型的鳥畜,是獵人理想的野味。但是現在,巴里岱擔心山林會成為危險地保護傘。

“留下幾個馬樁子,其他人按照五戶單位到山裡頭去看看,都給我打量仔細了!看看地面上有沒有人畜的腳印,如果遇到生人就立即吹號角示警。”巴里岱揉了揉凍得發青的臉頰,舔舔嘴唇向從雪橇板上下來的部屬們交代道。

“是,百戶長!”幾名瘦弱的兵丁留下當了馬樁子,看守眾人的馬匹和雪橇,其他戰士很快分頭進了山。

潔白的積雪很容易留下人畜走過的蹤跡,哪怕是體輕的野兔山雞,小爪印兒也能清楚地儲存在雪層上。若是大隊人丁出現在這山丘中,必然會留下雜亂的痕跡。巴里岱計程車兵們只要在雪地上沒有發現明顯的痕跡,也就差不多可以判斷出附近是否有人煙了。

行走在蒼翠的山松下,巴里岱機警地打量著周圍的地形,一手緊握纏滿布條的馬刀刀柄。林中抱粗的樹木比比皆是,讓弓箭的威力大大降低。

“百戶,前方發現人的腳印,有很多,而其雜亂!”一名戰士跑過來,喘著粗氣說道。

“報告!東側的山溝裡有煙火冒出,估計有人定居!百戶,該怎麼辦?”一位五戶長帶著他的屬下趕過來,彙報完情況後,滿臉興奮的看著巴里岱的臉,等候指令。經過訶撒部一戰,合剌赤惕人變得越發好戰起來了。長期的軍事訓練在增強他們戰鬥力的同時,也助長了這些傢伙掠奪財富的野心!

“快,讓馬樁子趕回去向首領彙報情況,通知隊伍警戒!你們立即召集其他人到這兒集合,跟我去前方的山溝拜會那些人。”巴里岱幾乎沒有思考,就做出了決定。隨即,下屬們行動了,很快一隊隊兵士步伐輕快地趕來。

“立即整隊,跟我走!所有人聽從命令,不得擅自行動!”為了申明軍令,周虎赫規定每次行動前組織者都要強調一番服從上級的重要性,給腦殼裡長肌肉,極具暴力傾向的蒙兀兒壯丁敲敲警鐘。

山溝裡的那處營地建設的很簡陋,一排手臂粗細的原木圍住帳篷外,稀稀疏疏的讓人懷疑其防衛作用。圍柵內,立起大約二十餘頂獸皮氈帳,低矮而簡陋,擋風的獸皮很多都是整塊剝下來的,沒有硝制。總之,巴里岱可以發誓,這是他見過最寒酸的一處部落營地。

“看來不甚強大,我們多疑了。走,去看看!”巴里岱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