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

該來的人,很快就要來了。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太久。

鍾唯唯和重華對此一無所知。

重華自那天朝臣聯合起來反對他晉封鍾唯唯為妃之後,就不再提這件事,而是不動聲色地照舊打理他的朝政。

新提拔起來的幾個寒門出身的大臣,全都在外地任職,需要一段日子才能進京。

進京之後又要過一段日子才能站穩腳跟,指望他們幫上他的忙,少說也得是幾個月以後的事了。

不過並不要緊,他之前和鍾唯唯說,先封她為妃,有孕再做皇后。

現在他不想了,他想要風風光光把她從鳳華門裡抬進來,讓她做他的皇后,獨一無二的皇后。

要麼,就像現在這樣貼身跟著他,不受後宮規矩的約束。

要麼,就直接做皇后,凜然於眾宮妃之上,任何人都別想壓迫她!

因為有了動力,所以重華格外賣力。

白天賣力處理朝政,夜裡賣力耕耘,就希望能搶在何蓑衣進京之前,在鍾唯唯肚子裡種下個孩子。

鍾唯唯也在忙,她雖然不希望鍾袤進京,卻必須做好相關準備。

她託了鄭剛中和方健,去把她之前的宅子收拾出來。

添置一點傢俱,再添幾個得力的下人,準備給大師兄和鍾袤住。除了這些之外,她還要給他們準備衣物。

蒼山氣候溫潤,四季如春,不比京城炎熱潮冷,很多東西都要重新添置。

她按照自己剛進京時添置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擬出單子,再讓小棠反覆確認是否少了什麼,務必要做到精確無誤。

小棠看了單子,說道:“什麼都好,就是何爺的衣服似乎少了點,用料也太普通。”

鍾唯唯給鍾袤準備的衣物足夠多,從夏裝、秋裝到冬裝都準備了,細棉的,紗的,綢的,大毛的都有。

何蓑衣的卻只是幾套長袍,用料也普通,只是棉麻葛布之屬。

若是多心,難免會覺得鍾唯唯待人不周。

鍾唯唯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華服的。大師兄他不愛這個,他喜歡輕鬆自在。”

她還記得,當年大師兄一襲白布長衫,隨隨便便往山腳的集市上一站。

光風霽月,自帶光華,就連亂糟糟的集市都顯得清俊了幾分。

原本高聲罵人、吼人的婆婆大娘糙漢們,對上了他,不自覺都要變得文雅了幾分。

哪怕就是過年過節,大師兄也是如此,一襲布衣,意態風流,不見他冷,也不見他熱。

對著高官顯貴,也是姿態挺拔,不見畏縮。

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什麼華服映襯,因為人家看到他,就只會看到他這個人,情不自禁忽略了其他東西。

小棠聽鍾唯唯說起這個,也想起來了:“那是,何爺自來不講究這個,和陛下不同。”

重華和何蓑衣是不一樣的。

他自小生長於皇家,哪怕幼年離開父母家族,隱姓埋名去了蒼山,有很多生活習慣卻是自小養成,沒法兒更改的。

衣料不顯眼,織工做工卻都是最精細的,又有潔癖;

看著好像什麼都吃,其實最是挑食,稍微不新鮮或是不合胃口,立刻就放下了。

脾氣也不好,經常都是一副冷臉,看誰不順眼,一定會發作;

就算想幫誰,起了好心,也不見得就有好話好臉色。

跟和藹可親、沒架子的何蓑衣比起來,真是很不討人喜歡。

鍾唯唯想起從前那些事,忍不住微笑:“的確不同。”

小棠擔心:“那個小院子住他們倆,會不會太擠?何爺自己也有書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