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的東西吧,不管多少,總有一天是可以還清的吧。

孫正南坐在位子上,偌大的咖啡廳只剩下他一個人,,一下子變得更加冷清了下來,他捧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小口,苦澀然後是醇香,他一向木板的輪廓鬆了鬆,不易察覺的弧度從他嘴角暈開來。

真的都是傻孩子啊,會不甘心嗎,那就都快點長大吧,長大了就好了。

傍晚,夏離才回到家,漛一珍已經在開始幫夏離收拾東西,夏離走過去幫忙,突然抱住漛一珍,趴在她肩頭不說話。

“這丫頭,還撒嬌呢。”

“嗯”,夏離閉上眼睛,“媽媽,人家捨不得離開你。”

“傻瓜,又不是回不來了”,漛一珍覺得好笑,卻從來沒想過夏離在之後的幾年真的沒有再回來過,她心裡也有點不捨,嗔怪道,“這也怪你自己,誰叫你一聲不響就報到北方去了,看回來多不方便啊。”

“這是什麼情況?”月法從外面進來,看著抱作一團的母女倆,笑了,“離兒你都大姑娘了,害臊不害臊啊?”

“大姑娘不還是你們眼中的小孩子麼?”夏離抬眼,站起來去抱住月法,笑得沒心沒肺的,“爸,你莫不是吃媽媽的醋了吧?”

“就你臭美。”月法敲了夏離腦門一下,夏離閉上眼又睜開,嘿嘿笑著,半會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在月法面前揚了揚,“老爸你看,果然我的運氣還是很好的。”

月法接過來,臉色刷地變了,漛一珍見狀,湊過去看,這一看,也大驚失色,“這,這錢哪來的?”那儼然是一張存摺啊。

“真是中了彩票?”月法反應很快,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夏離和他說的玩笑話,不太相信地望著夏離,幾十萬對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那是當然”,夏離仰起腦袋,“還是今天剛把它換成存摺的呢。”

月法直直盯著她,還是不太相信她說的話,彩票是那麼容易中的麼,這麼大的事怎麼到現在才說。

“爸,你別這麼一副不相信我的表情好不好?”夏離不滿地撇撇嘴,“若不是中了獎,這麼一筆錢,我還能偷了搶了去啊?”

月法想想也對,可是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卻也想不通是哪裡不對,漛一珍倒沒有多想,從他手中拿過存摺,有點怔怔地搞不清狀況,“這個,這個也……”

“媽媽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夏離蹭到漛一珍身邊,倚在她身上抱住了她的脖子,“所以說,老天爺有時候還是很眷顧我們的是不是”,夏離扳著手指一項一項計算著,“這麼一來,咱家的房債就能先還了,然後我的學費也不是很貴,如果拿到獎學金就差不多了,這樣爸爸媽媽就待在家裡稍微工作工作好了……”

“這哪是你需要操心的事?給我好好唸書,在外面該用用,該吃吃,錢的事有我和你媽計劃著呢”,月法白了她一眼,夏離努努嘴,附和著他一個勁點頭,“是是是。”

晚上,漛一珍和月法都睡了,夏離把整理好的箱子合上,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一站起來,手上的鈴鐺在狹小安靜的空間裡清脆地響起來,夏離摸著它,心口跟被燙了般火辣辣地疼。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半晌才接起,話筒中傳來的久違的熟悉聲音讓夏離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第二天,夏離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月法夫婦沒有陪著夏離去火車站,夏離說在走之前要先去見個朋友,謝芳華在失去了很久的聯絡之後第一次主動聯絡了她,夏離在候車室見到了那個女生,她一個暑假裡黑了很多,她身上揹著大大的旅行包,站在人群裡對著夏離招手。

“謝謝你,這是……”

謝芳華的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哀愁,好像一個夏天沒見,謝謝已經在剎那成長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