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到了水裡,忽地,她拿起那截破裂的欄杆就往王如芸身上沒頭沒腦地打了去,“連你也敢這麼說我,你是什麼東西,我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是什麼東西!”

那顆鏽釘子,正嵌在那欄杆上邊,王如芸閃躲不及,那釘子一下子劃到了她的臉上,鮮血直流,她感覺到了臉上的痛疼,用手一摸,發現滿手都是鮮血,她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不停開始尖叫,一聲聲尖叫引來了府裡的僕役。

可僕役到了之後,個個兒臉上都現了遲疑之色,不敢上前,他們的臉色被王如芸看到,她驚慌道:“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池塘的倒影映出了她的臉,臉上滿是鮮血,一道狹長的傷痕斜貫於右臉之上,皮肉外翻,猙獰可怖,使她原本嬌好的面容如撕裂的破布。

她抬起頭來,望向王啟兒,王啟兒驚慌失措,一下子鬆了手裡拿著的木樁,“不是我,不是我……你活該!活該!”

王如芸再緩緩轉頭,望向岸上站著的王芷兒,她看得清楚,她的眼底有憐憫之色,她向岸邊走了兩步,眼底滿是絕望,“大姐姐,我錯了,我錯了,原只想找一個依靠,可誰知道……”

她在池塘中搖搖欲墜,雙眼一閉,竟是昏了過去。

王芷兒忙道:“還不快將兩位妹妹拉了上來!”

這些僕婦此時才恍然醒悟,忙下到池塘,把兩位小姐位了上來,王如芸昏迷不醒,有僕婦上前,將她架到了臨近的閣裡,而王啟兒,好象被嚇得傻了,不敢在此多加停留,連衣衫都沒換,僅僅披上了件薄被,便坐上轎子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躲著不出來了。

早有人飛快地通知了陳留長公主,可陳留長公主卻只是使身邊的陳嬤嬤帶了些藥物前去探望王如芸,又將王啟兒好一頓訓斥,將她禁足,便再無下文。

王芷兒沒想到事情弄到了這種地步,她素知在這時代,容貌對一名女子的重要,王如芸原本長得清秀可人,加上出生豪門,王齊愷為了自己的面子,以不會讓她嫁得太差,但容貌毀後,試問還有誰敢娶她?

王芷兒一想及此,心底便有幾分愧意,說到底,也是她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而沒有阻止,是她任其心底的惡念無限制的擴大,使其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

於她來說,王如芸不過十多歲的孩子。

但是,這也是她不得已而為之。

……

素月院。

素月院到處種的都是青竹,這是三姨娘和王如芸的住處,自三姨娘死後,這裡更為冷清了,侍婢減少了不少,晚上看去,這裡是整個王府最寂靜的地方,沒有人願意走近。

華燈初上,王芷兒帶了青桃,拿了些瘡傷藥膏去探望王如芸,她走進院子,卻沒有奴婢上前招呼,整座院子除了東廂房有些燈火之外,到處都是黑燈瞎火,不見光亮。

王芷兒朝著光亮處走去,來到東廂房,便聽到了房間裡傳來抽泣聲,有隱藥的聲音傳了出來:“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用,巧兒,你別勸我了,只可憐,我一念之差,竟連累了你。”

巧兒語氣哽咽:“四小姐,我替您擋災,那是應該的,如果不是您,我的弟弟早就沒命了,您到底是王府的四小姐,老爺不會放著不理的,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治好臉上的傷……”

王如芸聲音拔高:“巧兒,你看看,我這臉上的傷還能治麼?壓根就沒辦法再治了!”

巧兒道:“四小姐,大夫說了,您這傷,卻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而那鏽釘子的毒氣沒有入體,沒引發驚闕症,血雖然流得多,但並無大礙,只要好好養著,不會留太大疤痕……”

王如芸嚶嚶地哭:“還不如中毒死了的好……”

王芷兒咳了一聲,在廂房外敲了敲門,屋子裡的哭泣止住了,隔不了一會兒,巧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