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當年的事實……如果一切回到當初,沒有告訴祖父沈明的事,是不是她現在的愛就不會這樣苦澀卻不敢的說出口,而連抱怨,卻也僅僅只能一個人默默的承擔。

以祖父的能力,應該不會讓知秋髮現當年的事,可是,她又怎麼可能過得去自己內心不想隱瞞的坎,想要告訴,卻不敢發出任何的隻言片語。害怕,真的好害怕,如果知秋知道了她害死了他的父母,會不會毅然決然的拋棄她,甚至是從此恨上了她。

想到此處,季詩萱一陣的惶恐不安,矛盾恐慌的心理彷彿要擊垮了她支撐身體的所有支柱。

她像是溺了水的人,掙扎絕望中卻存在著僥倖的希翼,可是那徒留的希翼,竟連她都無法相信。

而所謂的希翼,正是沈知秋知道真相後,仍舊不離不棄……

可是,又怎麼可能呢……

連她自己都不信的啊……那脆弱的彷彿紙一樣薄的真相……

而現在,她僅僅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懇求祖父,希望著祖父能夠收回剛剛所說的話,即使,那沉重的代價便是不會與那已然住進心裡的那個人結婚……

如此,也只能這樣果斷……

沈知秋有些一時沒有反應過勁兒來,等他忽然察覺時,視線中早已看到了那放在心尖的女子懇求老人的神情,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慌亂脆弱的樣子,雖說過去以往她在那時為著那個名叫赫奕霆男子傷心痛苦過,但卻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絕望不安,是的,就是絕望,那種彷彿會失去所有,害怕的幾近顫抖的慌亂彷徨,那樣驕傲的人兒啊,那個自己一直放在心中寵愛著的人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露出這樣像是抽出了所有力氣的手足無措。

入贅嗎?也不是不可以的啊,如果是前世的話,嫁人和入贅又有何區別?可是,他卻直覺的感覺到,那個放在心中的人不光光是因為入贅的問題……她在害怕,在慌亂,在絕望,她為了什麼?又為何會有這樣不安的心情?他想不到,也猜不到。

而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他愛她,甚至有一種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愛,即使是任何人的阻攔,都無法改變想要與這個人牽手一生的決心。原來,竟連他都不知,在不知何時,這個自己放在心間的人啊,早就比自己想象中愛的還要之深。

他知道入贅代表什麼,不就是傳宗接代孩子不是自己的姓,但是那又如何,與眼前這個自己想寵著愛著一輩子的人比起來,那個姓氏,又算得了什麼?!

是自己遲遲沒有作出答覆,她害怕了嗎?沈知秋怔怔的看著季詩萱,似乎有一絲清明瞭悟心頭,應該是了,否則,為何她會如此的不安……

想到此處,沈知秋的看著女子纖細的身影,茶色的眼中慢慢的升騰起溫暖如夏的愛意,這也不是正說明了嗎?萱萱很在乎他,也很愛他。因為在乎了,所以才會這樣的不知所措,害怕的顫抖呼吸;因為愛了,才會這樣的不管不顧。

害怕嗎?當然的吧,畢竟這為上將大人那明顯看自己不順眼的眼刀早就不知在他身上戳了多少個窟窿,如果不是萱萱攔著,怕是現在他早就被餵了斯密摩爾犬……要是以往他自是不會怕的,可是,就目前情況來看如今他即將成為他的孫女婿,他就不得不提著腦袋了,但是,即使如此,與萱萱比起來,這樣的害怕又怎麼抵得上這個人在心中的千分之一……

好看的嘴角漾起笑紋,細碎的陽光像是劃破眼角,淡淡的泛著金色的光,挺拔的身姿猶如出鞘的利劍,卻又在和煦的陽光下溫暖了利刃。沈知秋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指輕輕的拉起季詩萱冰冷的手掌。

她回頭,悲哀憂傷的看著他,而他心疼之餘卻終能露出安撫性的微笑,然後,目光直視著一直未說片句的老者。

“我入贅。”他這樣輕輕地說著。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