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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二期,用的藥全都是國外最好的,可眼見著這人就是一天比一天瘦。”
沈斯亮臉色冷峻:“怎麼發現的?他之前就一點徵兆也沒有?”
勞顯開著車:“前一陣兒教學周,他天天在學校裡忙備課,我去看過他兩次,他就說腦袋疼,也沒當回事兒,我以為是熬大夜沒休息好,還跟他開了兩句玩笑,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直接趴在講臺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沈斯亮抿唇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南京是歷史名城,很有人文氣息,氣候也比北京溼潤,街上種滿了法國梧桐和銀杏,窗外景色飛掠,一下就勾起了沈斯亮大學四年的回憶。
當年,彭小偉在系裡,是除了沈斯亮,唯一一個從北京考過來的地方生,家裡條件一般,爹媽都是高中老師,他從小兒就肯學,好鑽研,為人厚道老實,什麼都好,就是遇事兒悶,太拼命,什麼都想較個真兒,以前哥們一起的時候也勸過他,他嘿嘿笑,也不放在心上,這下倒好……
那時候開學軍訓,剛一開始,沈斯亮這大刺頭兒就把教官惹了個大紅臉,他跟勞顯和教官打架,被罰到禁閉室寫檢討,帶隊的隊長為了整頓風氣,餓了他倆整整一天,到了半夜,彭小偉趴在禁閉室窗戶外頭,從鐵柵欄給他倆塞進來倆饅頭,還有幾個煮熟了的雞蛋。
那饅頭是從食堂偷的,塞作訓服裡一中午,一股汗味兒。
沈斯亮和勞顯餓壞了,一邊掰著饅頭往嘴裡塞,一邊跟他說話:“你這麼幹?不怕隊長髮現?”
彭小偉扒著窗根兒,一嘴地道的京片子:“咱都是北京的,不能眼瞅著你捱餓不是?”
沈斯亮磕開一個雞蛋,樂了:“成,兄弟這雞蛋,不白吃你的'倚天'藏劍無忌。”
從那以後,仨人就成了全系裡最好的朋友,體罰捱罵,得獎表揚,幹啥都在一起。
勞顯知道沈斯亮心裡難受,也不勸他。拍拍他肩膀,往嘴裡塞了一顆煙:“中午吃了嗎?要不咱倆先去吃點東西?”
“先去醫院。”
勞顯把著方向盤點點頭:“行,聽你的。”
……
小偉住在軍區總院的腫瘤科,他正靠在病床上看書,因為動了開顱手術,頭髮都給剃沒了,裹著紗布和固定網,瘦的差點讓人認不出來。
沈斯亮站在門口,低頭緩了一會兒,勞顯說:“你先進去吧,我去找這兒的主任打個招呼,讓他再幫忙照顧照顧。”
勞顯是本地人,家中人脈很廣,為了小偉這病,他沒少幫忙。
沈斯亮等了幾秒,推門進去,一進屋,臉上就掛著痞笑:“怎麼著,都趴窩了還跟這兒用功呢?”
彭小偉愣了一下,隨即驚喜,趕緊放下手裡的書:“你怎麼來了?”
“肯定是勞顯這張破嘴,哥們沒什麼事兒,這大老遠的你折騰什麼。”
沈斯亮站在床邊,俯身看了眼小偉頭上的紗布,挺關切:“縫了幾針?”
“整整七針。”彭小偉指著床邊的椅子讓沈斯亮坐,終於露出個開心笑容:“就這,還說等半個月要再給我開一次瓢呢,受不了了,好壞,就這麼著吧!”
沈斯亮坐在他旁邊,環顧屋裡一圈:“邢菲呢?”
“剛走沒一會兒,中午回去給孩子餵奶了,下午還能來。”
這樣不是辦法,沈斯亮想了想:“我給你找個人吧,孩子太小離不開媽,邢菲來回折騰也受不了。”
彭小偉落寞一笑,眼神無奈:“嗨,我說找個人,她不幹,非得天天這麼看著,晚上住在我旁邊,說安心,好在孩子她姥姥從鄉下過來了,多少能幫上點忙。”
彭小偉和妻子邢菲是那種一步一步過著苦日子過來的,畢了業,小偉讀研究生留校任教,邢菲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