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

初來乍到的蕭何蒙了,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仰著頭瞅著縣衙上面的四個大字‘咸陽府衙’,確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

“別看了,我是咸陽長史令郭達,你叫蕭何是吧,去不去,給個痛快話。”站在府衙門口的吏員卻笑道。

“去,下官遵命。”蕭何想了想回道。

“別,可別下官,你的官職是縣主吏,我的官職是縣大史令,論級別,你比我高,尊我名就好。”郭達說著,招了招手,便有差役遷來了兩匹馬。

郭達翻身一躍跳上了戰馬,示意蕭何騎上另一匹。

蕭何到現在還是懵逼的樣子,打死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尤其是,他都懷疑這咸陽府衙官員的辦事效力。

一不核實身份,二不查驗文書,三不檢視他的舉薦信。

聽到什麼就把他給徵用了。

不過鑑於這人穿著官服,且能使喚差役牽馬,差役們很是尊敬,也只能懵逼的上馬。

稀律律!

沉悶的馬蹄聲響起。

就跟著郭達出了西城門,繞路向東鄉。

“郭兄,咸陽這是春耕了嗎?”狂奔在路上,蕭何忍不住的問道。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為何有此一問?”郭達搖頭。

“這附近田地荒灘上人很多,弟以為要春耕了。”蕭何疑惑。

“丈量土地,劃分灘塗,界定裡、亭、鄉範圍,統計田畝,隱田,隱戶,反正事情很多。”郭達搖頭笑道:“你也是當主吏,也該明白,這上面動動嘴皮子,咱們這些人就得跑斷腿。”

蕭何眸光閃爍,特意的抬頭放眼望去,心底漸漸掀起了無邊的波瀾,隱隱興奮了起來。

他蕭何,似乎來得正是時候。

從沛縣出發,他一路從濱海道狂奔而來,休息都在沿途驛站,忽略了不少事情。

此時所見。

漫山遍野都是人,咸陽的變化,近在眼前。

“能否詳細說說!”蕭何忍不住的詢問,想要快速的融入。

郭達卻是一笑,“這個不急,你以為咱們去東鄉要做什麼,就是在東鄉督辦這些事,慢慢了解。”

“我先給你說說東鄉的情況,免得你到了東鄉,莽撞招惹了禍患。”

“這東鄉,是丞相李公的族地,別看都是白身,但你可能隨便遇到一戶,就可能是郡尉縣尉,上面某個酷吏的家人。”

“這東鄉的習俗法學氣息十分嚴重,嚴重到什麼程度,別的地方咱不知道,但東鄉是整個咸陽舊秦律執行最嚴厲的地方,用路不拾遺形容東鄉再合適不過。”

“不過你可別認為好欺負,哪裡也是咸陽有名的刺頭,別管你是縣令還是什麼官,到了哪兒一言一行都要合禮合法。”

郭達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搖頭道:“反正那個地方,我看了都害怕。”

“丞相李公的宗族啊!”蕭何這下就更蒙了,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說實話,他有點後悔答應跟著來了。

真的沒想到,他不過是剛來咸陽,連門道都沒有摸清楚,就要去當朝丞相宗族搞事情。

可現在也後悔不了了,這郭達雖說不會強制他前去,但他這折返,基本上他在咸陽的仕途就終止了。

“這是要去推行新法嗎,只有我們二人?”蕭何忍不住的問道。

卻是郭達,讚賞的說道:“你還不錯,有點膽色,便是府衙裡面不少人聽到要去東鄉,都害怕的不敢去,你卻思慮一下便坦然處之。”

“看在你陪咱走這一遭的份上,這麼和你說吧,咱們縣令的官級在咸陽雖小,但權柄地位並不小,相識咱內史的更多,隔三差五就有人帶著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