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分抱怨的道。

以他在阿房宮四年的功勞,足以讓他加官進爵,閒養後半生,福澤子孫,現在卻僅僅賜千金,這非他無怨,而是他明白,距離封侯,他現在僅剩下一步之遙。

這一步。

就看他能否平定匈奴之亂。

以他現在大庶長爵位,想要再進一步封侯,單憑鎮守阿房宮是遠遠不夠的,身為將軍,只有真正平定四方的將軍,如王賁般,才能封侯。

若說他楊端和不想封侯,是不可能的。

同為一輩中人的王賁早已封侯,拜護國都尉,而他不比王賁差,卻只是上將軍,領大庶長爵,這其中種種,全因為昔日國尉王王翦的原因。

或者說,他楊端和沒有機會一展軍事才學。

而如今。

正是他封侯的機會。

而此時。

旁觀之中的李斯,馮去疾兩人,也是暗暗吃驚的看著嬴城。

「真的是越來越遊刃有餘了啊,比起剛開始的青澀,短短半年的時間,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朝堂的規則。」李斯心中忍不住的感慨。

比起年前那個在朝堂之上一股腦往前衝,無所畏懼的嬴城,現在的嬴城,變的越來越可怕了。

雖然嬴城沒有過多的言語和動作。

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足以令楊端和聽令行事了,至少在始皇陛下沒有直接出手干預之前,現在的楊端和,唯嬴城之命是從。

而這才是嬴城真正可怕的地方。

這樣的自學自省的能力,連他都畏懼。

也不知道,始皇帝會不會畏懼嬴城。

「楊將軍想必已見咸陽烽火今夜燃燒之事,匈奴越過北方防線南下,亂在河東,極有可能進攻臨晉防線。」

嬴城也不廢話,直奔主題的說道:「不知將軍有何良策應對來犯之敵。」

楊端和微微一頓,搖頭道:「末將接令之後便思量再三,黃河天險在此,此時並非寒冬之際,河道不結冰,匈奴想要跨過黃河進犯關中,只有透過渡口跨越。」

「而在臨晉道,有三個渡口可供匈奴渡河,其一為夏陽渡,夏陽渡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必須嚴防死守夏陽渡。」

「其二為吳王渡,此地需在臨猗重兵防守,其三為臨晉渡,此三處渡口,均要有重兵防備。」

「除此之外,還需要防備郃陽,蒲坂二弟。」

「此五地沿江設防,縱然匈奴有百般本事,內應接應,也休想橫跨黃河一步進入關中。」

【鑑於大環境如此,

「但此策為下策之法,匈奴深入我大秦境內,縱然可以藉助黃河天險令匈奴無法跨越黃河進入關中,可防守之下,必然造成匈奴荼毒河東以東之地。」

「上策唯有滅敵之策,決不能行防守之策。」

楊端和微微一頓,道:「上策末將思慮未全,而且此時匈奴行蹤未定,攻守未定,也不應以固策應對,當探敵先機,臨機而決。」

「至於中策,末將認為,在匈奴未至河東之際,下令河東堅壁清野,百姓入城避禍,清掃四野之糧囤於城中,匈奴不善攻城,且南下而來長途奔波,早已疲乏,且軍備不足。」

「誘使匈奴攻城,如此,便能讓匈奴在河東寸步難行,藉此伺機而動,尋求滅匈奴之機。」

「只不過,匈奴至河東,短時間內無法平滅匈奴,短則半年,多則無算,

恐怕到時候,河東必然是生靈塗炭的局面。」

「末將不敢託大,此亂最少半年,方能平滅匈奴。」

楊端和說完,大殿內的眾多朝臣便忍不住的滴滴咕咕起來。

馮去疾甚至忍不住的問道:「半年,時間太久了,到時候,河東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