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人群中總是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突然,一把黑色的長劍猛地刺進了一個人的腹中,鮮紅的血噴薄而出,人群開始尖叫起來,那尖叫聲幾乎刺破我的耳膜,那不是恐懼的尖叫,而是興奮的聲音,他們看見血竟是那樣的興奮!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我面前被刺死,而且更為病態的是,非但沒有人阻止,他們竟是在拍手叫好!

屠殺

刀口很鈍,像是沒有刀鋒的樣子,那樣一把青黑的大刀狠狠地砍向一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生生地將他撕裂……

暗紅的血濺了一地。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聲。

胃裡一陣翻騰,我突然有一種想吐的慾望。

衛琴一個側閃,險險地避開一劍,手臂卻被刺出血來。見血的一剎那,衛琴的眼神驀然變得凌厲,上前一步,他瘋了一般扭下了那個傢伙的頭顱,我不知道他是怎樣辦到的,那個壯漢的身高體重都近似於他兩倍。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那身首異處鮮血淋漓的屍體,看著衛琴在那吃人的鬥獸場上搏命。那樣一個漂亮得如同貴族一樣的孩子,現在卻彷彿一頭吃人的小獸般撕扯著那所謂的敵人。

外頭敲鼓的漢子似是越來越興奮,鼓點子也越來越激烈。場外的那些“觀眾”不時地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我突然辨不出場上和場下,究竟誰是人,誰是獸……

衛琴究竟是誰?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為何會有那樣可怕而凌厲的眼神?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激烈的鼓點慢慢遲緩下來,等我回過神來時,那場屠殺似乎已經結束了。

空曠的鬥獸場內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場內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慘烈的斷肢和濃稠暗紅的液體……

場上能夠站著的,已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而那襲刺目的紅衣,依然在風中飄揚。

衛琴,他還活著,不由自主地,我鬆了一口氣。

鼓點聲已然停止,而場上的歡呼聲卻似乎越來越激烈,那些坐在看臺上的“觀眾”開始向場中間砸錢幣。

那些錢幣紛紛落下,有的落在那慘白的斷肢上,有的落在那暗紅粘稠的血液上,有的擲在那些“倖存者”的身上。

衛琴面無表情地蹲下身子,開始撿那些錢幣。

我突然有些明白我吃的那些藥從何而來,他身上那些似乎永遠也好不了的傷痕又是從何而來。

衛琴彷彿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忽然抬頭,然後,他看到了我。

只是他連臉色都未變一下,又繼續低頭去拾那些屍體間的錢幣,神情略略有些麻木。

我咬了咬唇,胃中一陣翻騰,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我腳步有些虛浮地緩緩走出了鬥獸場。

我想那樣肥胖的我,現在看起來應該有一些蒼白。

站在街角看著鬥獸場的大門,我在等衛琴出來。

頭腦一片空白,我什麼都無法去想。是不是老天爺看不慣我的生活太平淡,看不慣我混吃等死的懶,所以才把我丟到這樣一個異時空,讓我直麵人生最慘烈的一面?

然後,我看到了衛琴,他正走向我。

“怎麼,傷都好了?”他走到我面前,笑著道。

他還能笑?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走吧,大夫說再吃一副藥你就可以痊癒了,回頭給你再買點藥膏塗上,連疤都不會有呢。”見我不開口,他又笑著道。他在笑著說話的時候,左臂的傷口有血滴下。

看著那一抹刺目的紅,我心裡突然一痛,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啪”地一聲,竟是意外的響亮,不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