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郢左右看了一眼,見他這副模樣,實在不是寒暄的好時候,便一把將他拉進自己的懷裡,右手環著他的胳膊,將他整個人圈扶在了懷中,“我先扶你過去。”

他傻愣愣的任由楚郢動作,連最基本的偽裝防範都一股腦的拋諸在了腦後。

楚郢將他扶坐在東面靠牆的椅榻上,而後在他面前蹲下,抬起頭看著臉色仍是慘淡的他,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夜後,我曾回去看你,可你不在,我以為你刑滿釋放了,可後來我才發現,你是皇上的孌童。”

楚郢瞧著他一身的支離破碎,只覺的雙眼都被鮮紅熾的生疼。

而他只是盯著楚郢,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讓楚郢倍感親切。

“哼,原來是皇上。”楚郢突然狠戾了一聲。

他不說話,只看著楚郢,面對現在的楚郢,他覺的自己的大腦不再受自己的控制,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

楚郢見他一直看著自己,卻不出聲,忙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這是在做什麼,你還堅持的住麼,今日為何沒看到藥浴的木桶?”

“藥浴?”他呢喃著反問。

楚郢促狹的笑了笑,抬起頭指了指屋頂,“那夜有刺客進來,我正好在上頭。”

他聽了,眸子一暗,但轉瞬即逝,“今日沒有藥浴。”

“可是皇上沒有賜下?”

他看著楚郢,心裡一抖,不知該怎樣回答,只是默默的垂下了頭。

楚郢瞧著他的反應,以為自己猜對了。

“瞧你這樣子,怕是個不聽話的,所以才被百般折磨。”楚郢說著,站起了身,隨後,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

楚郢的外袍同楚郢這個人一樣,帶著一絲陽光般令人眷戀的味道,所以,當袍子一披上,他便偏著頭,貪戀的嗅了嗅。

“皇上去哪兒了?”想了想,楚郢還是問道,因為覺的面前這個人是最有可能知道皇上行蹤的人。

而他卻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大人,我的事你可否跟人說過?”

楚郢沉思了會兒,有些尷尬,“我只問過圓子兩句,不過你放心,圓子不是個多嘴的,因為我後來去找過你,你卻不在,我有些擔心便問了問。”

楚郢解釋著,卻見他猛地抬頭看著自己,情緒有一瞬間的波動,但最後又極力的剋制住了,只輕聲道:“大人別再去那兒了,我,我,皇上把我召回來了。”

楚郢看著他,對他的身份到沒有生出鄙夷的想法,一切皆是皇權,自己都不能抗旨,更何況是他這麼一小團的人兒。

“怪不得那夜你不肯說,原是說不出口,不過沒關係,我理解,只是為什麼怕被人知道,皇上有孌童,這種事也不算大事。”

“總不太光彩,皇上他不願意被人知道。”

不知為何,但凡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楚郢都會不由自主的相信,彷彿他於自己,有太大的吸引力一般。

“我那裡有藥,去我那兒給你清理下。”看著他,楚郢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一驚,看著楚郢的眼裡有些躊躇,有些慌亂,更多的卻是楚郢看不懂的思索。

“別怕,我的住處就在宣華宮的背後,這裡少有人來,我用輕功抱著你過去,一會子的功夫就到了,不過你得保證皇上不會那麼快找你。”楚郢的聲音很溫柔,臉上的笑容毫不吝嗇的為他綻放,像一朵清蓮,沒有任何雜質。

他咬著下唇,被那笑容蠱惑一般的點了點頭,“皇上還有一陣子才會回來。”

雨還濛濛的下著,楚郢拿外袍將他嚴嚴實實的裹住,只在懷裡露了張小臉兒出來,那微微的細雨吹滴在他透明一般的臉蛋上,讓人的心柔軟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