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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早就沒事了。杜郎君你不知道,他這執拗起來簡直是比石頭還硬,怎麼都不聽我的!”說到這個,王維的臉上說不出是好氣還是好笑,“我一個月倒有大半個月在茹素,平時身體也康健,在他眼裡竟是和婦人似的!”
“有弟如此,夫復何求?”杜士儀一句話說得王縉眉開眼笑,可接下來便話鋒一轉道,“不過,病好了還是不要一直在床上躺著,也該見見光吹吹風多活動活動,如此身體康復得才更快,一味躺著,反而把人的筋骨都養得鬆了懶了。更何況,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王兄不妨出去走一走如何?說實話,今日我其實是和竇十郎一塊來的,讓他先進來,是因為畢竟竇家醜事,我瞧見不好,所以才晚來一步。牛車就停在外頭,軒敞得很。”
王縉本待反對,可杜士儀自己就是半個大夫,這話又在理,眼見王維果然臉上放光,他只好悶聲說道:“那就去散散心也罷……不知道杜郎君要去哪?”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在屋子裡被憋悶了足足大半個月,王維是去哪兒都無所謂,只要能踏出這善果寺就行,而王縉亦是隻顧照料兄長,同樣許久沒出門。如今已經過了中秋,氣候正適宜,出佈政坊西門上了景耀門大街,只見兩邊楊柳已經不復春夏鬱鬱蔥蔥,行人身上那些輕薄的夏裝也都換成了稍稍厚實的秋裝。路過西市時,裡頭還飄出了不知何處藝人抑或是胡姬酒肆中的彈唱來,竟是相比善果寺中的禪唱更讓王維覺得輕鬆寧靜。
他不由得輕嘆道:“說起來,這半個月大約是我往來兩京這幾年裡,過得最平靜的一段日子。半月不出門,從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阿兄日後別這麼勉強了,求名固然重要,可你如今已經名震兩京了,何必還這樣辛苦奔波於權門?”王縉說著一個沒留神,嘴裡便帶出了下一句話來,“杜十九郎就不像你那樣四處都去,日子過得比你逍遙多了!”
“王十五郎高看我了,我比令兄實則境況優越許多,能夠寄居平康里崔宅,而自己又出自京兆杜氏,更有朱坡京兆公這麼一位長輩可以倚靠指點,令兄寓居兩京多年,實則經歷甘苦比我多幾倍都不止!”
杜士儀見王縉立時閉口不言,還有些心虛地拿眼睛去瞥王維,顯見是知道說錯了話,而後者只是啞然失笑微微搖頭,竟不以為忤,他不禁暗歎這一對兄弟情分深厚。覷了一眼窗外,見此刻已經拐入了春明大街,他方才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而為了轉移話題,王縉乾咳一聲,便開始好奇地問起京兆府夜審時的情景,杜士儀遂笑著講述了起來。他口才極好,跌宕起伏妙語連珠,尤其是那些自己親眼見到的緊張處,那一位位權貴紛至沓來的景象,王縉赫然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摒止,就連聽杜士儀道出過劫殺那一回事奧妙的王維,心神也都放在了其中,根本沒意識到牛車把他們帶往了何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杜士儀說到王毛仲亦是親臨京兆府時,外頭突然傳來了馭者的聲音:“杜郎君,已經到了。”
王縉這才回過神來,本能地開口問道:“到了?到哪兒了?”
“看熱鬧的地方。”
杜士儀將窗簾打起少許,見那邊廂的烏頭門前一片亂糟糟的景象,他便騰出了位子給王家兄弟。王維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眼尖的王縉已經瞧見了那烏頭門上的柳宅二字,一時輕呼一聲道:“柳宅?莫非是那柳十郎家?這架勢哭哭啼啼的,是在幹什麼?”
“今歲柳十郎只得京兆府解送最後一名,所以心灰意冷,打算遠道去江南西道衡州求學。學不成,就不回來了。”
王縉一時驚愕得連嘴都合不攏了,一度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江南西道衡州?那種荊楚蠻荒之地去求學……柳家人不是昏頭了吧?那裡都是朝堂官員左遷貶官之地,上任去的時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