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懶懶的一個字元,明火下的側臉微抬,映得容顏清冷,美若芳華,他唇啟,嗓音淡泊,“所以爺沒有將這掀了。”

如此語氣,不經意的隨性,卻自然得好似與生俱來。這一身氣度,更勝王者。

“北滄秦王留大燕為質。”炎帝冷笑,目光灼熱,“至此三年,朕都在想,你哪來的自信,敢在朕大燕的國土上如此猖狂。”

大燕四十八年,年初,六王爺拆其南宮門,八抬大轎而進。

大燕四十八年,二月,大燕滿朝文武侯六王爺,整整一夜,未見。

大燕四十九年,三月,六王爺誅炎帝寵妃,無故。

大燕四十九年,六月,新晉武狀元朝堂之上,奏北滄六王爺禮教無法,次日,武狀元身首異處,死因,不詳。

大燕五十年,四月,大燕國宴八方來賀,六王爺贈一尺白綾,以賀大喜。

……數不盡數,這北滄的質子,在這大燕的國土何等張狂肆意,好似,是他掌下天地,可肆無忌憚。

這等自信猖狂,炎帝忍無可忍,然,次次……

秦宓端起茶杯,啜飲,神色漠然:“天山泉的水,若是大紅袍,爺倒是勉強嚐嚐,泡這潤西的毛尖,”轉眸,視線相對,盡是迫人的風範,“爺不喜歡。”

天山泉的水,潤西的毛尖,若相混,無色無味,毒入肺腑,無解,中毒之人必死無疑。便只飲了一口,他怎能嚐出這天下至毒,又怎能毫髮不傷。

果然,北滄秦宓,有那樣猖狂的能耐。

“這是朕第五次下毒,難怪你敢如此猖狂,”喉腔廝磨,不甘,不願,炎帝反笑,“朕,殺不了你。”

三年,陰謀陽謀,刺殺投毒,無所不用其極,卻動不了秦宓分毫,相反,次次大燕受制於人,三年,大燕兩次宮變,六次城亂,大燕的天,大燕的朝堂,皆動盪不寧,炎帝難以揣測這中間有多少是這位質子的手腳,他卻好似只是動動玩心,遊戲江山。

“你說要是爺投五次毒,你的命還在不在?”端起茶盞,秦宓品著那滲毒的茶水,唇角,不經意地淺笑。

不痛不癢的語調,一句話,叫炎帝嚇白了臉。

五次?不,一次足矣。

秦宓卻笑:“爺不會玩些下三濫的手段,莫要惶恐,大燕換主之日,爺會提前告知你。”

☆、第三十一章:江山美人

秦宓卻笑:“爺不會玩些下三濫的手段,莫要惶恐,大燕換主之日,爺會提前告知你。”

咣噹——

棋盤落,滾了一地棋子,炎帝臉色紙白,掌間,全是冷汗。

這些,似乎都在預示著什麼,秦宓,若要天下,盡在掌間,只看,他動的是玩心,還是殺心。

回想三年前,秦宓也是如此狂妄地斷言,那時,他剛赴大燕為質,拆了宮牆,八抬大轎進了燕宮,抬手,指了指賜座,只道:“贓。”

他國質子,此等娟狂。

炎帝臉色極差,氣氛劍拔弩張,秦宓的人卻處變不驚,在那座榻之上,鋪了一層白狐裘,秦宓側躺上去,抬眸:“爺赴大燕為質,炎帝,不歡迎?”這樣慵懶不羈,竟不減半分尊貴。

語氣,哪有半分身為質子的勢弱,猖狂得緊,第一次,有人敢在大燕一國之君面前自稱一聲‘爺’。

生若驚華,絕代絕色。果然,這八個字,說得僅是皮囊,北滄秦宓,深不可測得讓人心驚膽戰:“榮帝登基,北滄皇室近乎滅絕,獨獨活了你,想必榮帝殺不了你,或是榮帝不會殺你,不論何故,你來大燕,無疑兩種可能,龍虎相鬥尋其庇護,還有,”炎帝眸子一沉,“野心勃勃謀朕之大燕江山。”

榮帝登基四年,弒父弒母,誅北滄皇嗣,近乎趕盡殺絕,那樣血染的歷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