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家女人的事最大!登基?讓一邊。

天剛落幕,烏壓壓得黑,大燕鎮國將軍府外,屯兵守衛,火把光亮如白晝,內堂裡,男人正把酒相商,挑燈密語。

“燕無吝鎮守邊塞,常鈺王援兵南詔,聞柒的親隨都不在燕都,皇城的御林軍便任本將軍調遣,秦王遠在北滄,聞柒孤身一人受制於人。”姬成鄞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承諾,“王爺放心,明日定能萬無一失。”

對座,前太子常德王燕長溥放下杯子,神色緊繃,絲毫沒有緩和:“不可大意。”瞳孔精光湧現,他又道,“朝中雖有本王舊部,只怕聞柒的眼線心腹更多,即便到時能以假亂真,也恐再生事端。”

這曾寄情詩詞的俊雅公子,何嘗不是野心勃勃,帝王家,哪個不會運籌帷幄裝模作樣。

一個廢黜的前太子,一個架空的奸臣,一拍即合,自然狼狽為奸,也不足為奇。

姬成鄞啜了一口酒,問:“王爺,您真的只想奪回東宮儲君之位?”話裡有話,暗藏玄機。

燕長溥抬起瞳孔,精光閃過:“姬將軍此話何意,你我之間,但說無妨。”

東宮儲君之位,已是犯上作亂的大罪。

姬成鄞卻笑而不發,眸光盡是詭譎的異光:“聖上纏綿病榻,壽終正寢也不過時日,王爺既能安排人以假亂真讓聞柒退位讓權,何不,”話語一頓,稍稍壓低,引人側耳,他繼續道,“何不一登大統,號令天下。”

篡位奪權,好大的胃口啊!

燕長溥思忖再三,終是有顧忌:“名不正言不順,本王豈能大逆不道。”

姬成鄞搖頭,嗪笑:“怎會名不正言不順?”語調拖長,眸光陰鷙了,“若得聖上一旨退位詔書……”

話,說了七分足矣,

常德王燕長溥瞭然,面露狠色。

驟然,門外一聲細微的清響,屋中二人皆大驚,姬成鄞直接便拔了劍,走至門口:“誰?!”

門嘎吱一聲響,被緩緩推開,門外的人輕聲喚了一句:“是我。”

門開,外頭是姬家的秋白公子。姬成鄞隨手便放下了劍,毫不防備。

一個時辰後,燕宮衍慶宮裡,長久的死寂裡,忽而有腳步聲響,由遠及近,輕而平緩。

床榻上,枯槁的老人猛地睜開渾濁的眸子,瞳孔睃視,翻滾起浮光凌亂:“額……額額……”

如今的炎帝,早已半腳擺踩進了棺材,只剩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氣,根本說不出話來,睜著泛黃的眼珠,急劇收縮著,似乎想要說什麼。

對面,男子自身純黑,兜帽蓋住了半張臉,輕輕啟唇開口:“是我。”取下兜帽,男子微微抬眸,喊了一聲,“父皇。”

正是常德王燕長溥。果然,一登大統號令天下,他野心於此。

“額……額!”炎帝面目抽動,喉嚨反覆發出含糊斷續的字元,瞳孔放得很大。

燕長溥湊近,半跪在榻前:“您想問為何兒臣會在此?”

炎帝猛地點頭。

燕長溥俯身過去:“兒臣來向父皇討要一樣東西,本就該屬於兒臣的東西。”側耳在炎帝跟前,輕輕念著,“退位詔書。”

炎帝抽動的臉,一瞬僵硬,瞳孔緊縮。

後半夜,一直綿綿細雨的天,竟靜了下來,風停了,雨也歇了,漆黑的夜空隱隱几顆星子掛著。

已是子夜時,三更聲響,燕都一所荒廢的別院裡,屋外沒有打燈,屋裡卻有若隱若現燭火,此處,正是遠蘇國公舊宅,自蘇家抄家滅門後,便一直荒廢著,平日燕都臣民經此處,都會繞道而行,以免觸了黴頭。

這處地,倒是個藏身納垢的好地方,正是燕長溥藏匿之所。

門外剛有聲響,屋裡的女子便提著燈火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