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歇上一夜緩緩氣兒。”

曾子固和關景暉看著弟弟妹妹們都沒有了早上剛上山時朝氣蓬勃的樣子,一個個焉頭耷腦的,也知道再叫他們下山,只怕幾個妹妹,一個也受不住,更何況還有九郎,覺兒和簧兒幾個小的,怕更是不成,因此也都同意了。

曾子固就想起從前與六妹夫王咎之一道遊玩麻姑山時,住的那處人家,待人極是熱誠,再加上那家也算是山中的大戶,他們這麼多兄妹,也實難再找到住得下的人家,那家剛好房屋還算多,就與曾子曄商量了一下,所幸那戶王姓人家離的也不遠,再往下山方向走個裡把路,也就到了,曾子華便讓五郎和四郎還有子阜子簡子景幾人,照顧好幾個小的,關景暉見三娘也累的很了,又一向身體不好,也就顧不得被舅爺小姨子們取笑,自攜了自家娘子的手,數人一道,小心往山下而去。

下山雖省力,卻比上山更難走,因此也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那戶姓王的人家,曾子固因先前在這家住過的,上前拍了柴門,就有一位老頭過來開了門,看見曾子固並他身後的一眾兄妹們,笑道:“原來是曾先生,這幾位是?”

一邊說著,一邊把人讓進屋裡。

曾子固答道:“叨擾王老伯了,今日與家中兄長領著弟弟妹妹們來山中游玩,因天色晚了,不便下山,因此想來王老伯家中借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那王老伯雖是山中老農,為人卻十分熱情,一邊叫了自家老婆子出來迎客,一邊笑道,“這幾年年景好,家裡也有了些餘錢,因盱江先生設了盱江書院,春時便把家裡兩個小子送去了書院裡,這兩小子也爭氣的很,竟也考了進去,三個閨女也都出嫁了,如今家中就我和老婆子兩人,家裡房間都空著呢,正好住人,一應被褥也盡有的,你們只管放心住下就是,只我們山裡人家,吃的雖也不缺,卻沒有太好的,只怕招呼不周,先生別介意就成。”

盱江先生李靚可算是江南頂頂有名的大儒,又是曾子固的受業恩師,聽說王家兩兒郎去了恩師興辦的書院,曾子固也很高興,笑道:“王老伯可真好福氣,有如此爭氣的兩位兒子。說起來盱江先生,還是我的恩師呢,先生又是咱們江南有名的大儒,老伯的兒子能入盱江書院,不愁以後沒有出息,老伯以後可有大福氣呢。”

誰不不愛聽誇自己家兒郎的?王老伯聽了這話,自是大喜,哈哈笑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又聽說那盱江先生竟還是這位頂有名的曾先生的老師,對兒子的未來前途,更是充滿了信心,一個能培養出文曲星般的曾先生的大儒所開辦的學院,兒子整天在裡面讀書受學,那還能差了?

大喜之下,連催老婆子快快煮了山茶過來,先給公子小姐們解喝,且天色漸晚,正是該做晚飯的時候了,又催老婆子去做晚飯,那王婆婆被催的無法,只得笑嗔道:“你這老頭子,看來了這麼些公子小姐,可是高興的老糊塗了?總得叫老婆子一樣一樣來吧?”

又轉頭對著三娘幾人笑道:“咱們山裡清寂,孩子們又都不在身邊,平日可還真沒個說話的人,這不,你們這一來,整個家裡都熱鬧起來,也難怪老頭子喜歡,”又道,“哥兒姐兒們,都快坐下歇歇,這玩了一天,很累了吧?老婆子這就做些吃的去,只家裡都是些平常的,也沒什麼好菜招待,可不要嫌棄。”

三娘是幾人裡年長的,忙笑道:“婆婆可太客氣了,叫我們怎麼好意思?來時還聽兄長說老伯和婆婆頂頂好客的,婆婆做的飯菜,我家二哥一直惦念著呢,還說上回來時,承蒙兩位老人家招待,也未曾回報過,心裡正愧著,這回又要來叨擾。婆婆若是不嫌我們手腳慢,我們也去幫忙去,要不這麼些人的飯菜,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準備的,沒得我們來叨擾,還累著婆婆。”

見王婆婆婉拒,三娘繼續笑道:“婆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