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了。

“三爺爺!”魏功登時便撕心裂肺地嚎哭了出來,站在他身邊的弟弟魏成也伏在三爺爺的身上不住地嗚咽,周圍的男女老少雖在驚魂未定之下,但也無不傷心流淚。魏三老村長平日裡雖然好酒好面子,但是為人向來公正,村子裡誰家產生了口角糾紛都是他一碗水端平地平息事端,平日裡又像個老頑童一般帶著村子裡的孩童們嬉戲。這樣一位和藹慈祥的長輩竟然被奸人所害,實在是令人憤懣不已,一時間悲慟的哭聲此起彼伏,既為三爺爺和其他死傷在山賊鐵蹄下的同鄉而哭,也為魏家村的飛來橫禍而哭。魏家村熱心幫忙,魏三爺爺誠心相待,為何卻遭此劫難呢?老天爺實在是太不開眼了。

眾人哭的累了,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而魏成卻一下子從魏三爺爺的屍首上爬了起來,兩眼通紅雙拳緊握,他大聲向鄉親們說道:“我要為三爺爺和鄉親們討還一個公道!誰願意跟我一起去山賊寨報仇的就跟我來!”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皆有變化。他的親長兄魏功連忙說道:“就我們這麼點兒人勉強自保還行,怎麼去進攻人家山賊的山寨?還是先收拾殘局從長計議吧!”父親魏鐵柱也勸阻道:“你魏潰大哥剛才引了一大批山賊們出村,此時他也是生死未卜、吉凶難定……萬一……”魏鐵柱也不敢說下去了,他不是咒自己這個侄子,而是山賊實在是人多勢眾,魏潰至今也沒有回來——魏潰是魏家村後生們的主心骨,缺了他實在是萬萬不可。

沒想到魏成卻據理力爭道:“魏潰大哥固然是帶頭兒的,但我們也不能一輩子都依靠著他。此時村中還有幾匹馬,我們幾個年輕後生騎著馬兵分兩路——一路去沿著腳印去尋找魏潰大哥,一路去周圍各村莊中召集一些不怕死的好漢——這些山賊作惡多端,周邊村落無一不受迫害,必有鐵骨錚錚的漢子響應,若是魏潰大哥福星高照,我們更有一大助力,勝算更多幾分。”

魏成氣憤之下漲得面紅耳赤,大口喘息了幾聲又道:“山賊們今日滿載而歸,恐怕早就擺起了慶功宴來,一定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有膽子反攻。這一次他們嚐到了甜頭,過段時日休整好了一定又會殘害我們——我們今日閉守、明日畏縮,到底何時才是個頭兒呢?說到底不過是一次被他們害死,或者一次又一次被他們害到死罷了!再說我們未必就不能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叫他們從此也怕我們!”

坦白地說,魏成這一番話雖然有些道理,但卻十分不理智,以村民對抗山賊無疑是取死之道,此時他也是被憤怒與悲痛衝昏了頭腦。不過這一片慷慨激昂的陳詞倒是激起了魏家村漢子們的熱血來,魏家村一向是以剛強勇敢著稱,男兒如此,女子也不例外,此時青年們都被魏成的一番話感動,滿腔熱血沸騰紛紛振臂響應。

魏家村的長輩們如魏濤魏鐵柱等年輕時也是響噹噹的漢子,看著自己不過十七歲的子侄有著如此沖天豪氣,也放下了勸說的念頭,動了加入的心思——此時魏家村哀鴻遍野一般,魏成這一番話無疑是在激勵人心,縱然再怎麼不理智,但他有一句話卻說的頗為正確——反抗與不反抗,不過是一次被山賊們害死,或者一次又一次被他們害到死罷了。

幾名男兒的家離村民聚集之處最近,他們紛紛從屋子裡搬出酒罈來,為全村所有男女老少各斟起一碗酒。山賊洗劫過後,酒罈酒碗幾乎被打碎了一大半,但此時上了十五歲的村民們無論男女都捧起面前的殘杯破盞來——村殘、碗殘,但烈酒不殘、人心不殘。

魏成此前還是個滴酒不沾的孩子,就連昨日的宴席魏鐵柱也嚴禁他酌飲杯中之物,此時一碗烈酒入喉及腹,不由得渾身燥熱有些頭昏腦脹起來,他奮力將手中的碗往土地上一摔,撿起手邊山賊掉落的刀來,高舉過頭頂,口中怒吼道:“鄉親們的仇,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村民們也被他的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