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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駭然,之後不免慶幸來的是相對保守的歐洲。
“桑田啊,”林嘉又喚她,“蘇禮辰最近有沒有跟你聯絡?”
桑田愣了一下,回了個笑臉給她:“有是有,就是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那天他來我這了,把你的東西基本上都清了回去,連一條毛巾都不放過。我說‘你是不是要把東西全收拾回去天天抱著睡覺啊?’,他衝我笑了一笑就走了……”
“管他的,只要不是當作遺物一樣全燒掉就好了。”桑田跟她打趣。
晚上躺下,桑田心裡不免還是會想起一些事情來。
比如說,那年第一次帶他到秋陵水庫去釣魚,他連一條也沒釣上來,可後來漸漸自己釣到的魚越來越少,魚盡往他的鉤子上鑽了。又比如,那年第一次去他的事物所,懵懂間被他擄去的一個吻,慌亂間撥動她的心絃。
想著想著,她漸漸沉默,一個人懸在被窩裡,身旁似乎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她一個人茫然的漂浮著,漂浮著,抓不到一塊木版,卻一直又沉不下去,在極度的恐慌中漸漸睡去。
有一種平靜,叫做死水微瀾。
蘇禮辰漸漸迴歸生活。每天早晨按時起床,自己給自己做早飯,有時候是冰箱裡的大咧巴,切開來放到微波爐里加熱,倒一杯牛奶,匆匆倒進胃裡;有時候起得早了,就煎一個雞蛋,夾在麵包裡兩口嚥下去。他發現,沒有桑田的日子,實在是隻能叫湊合。卻無能為力。
他像是回到了結婚前,甚至比那時更瘋狂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對自己的設計越發嚴格,有時候一個小地方,他甚至要改上幾十遍;事務所的新手越來越敬重他,老闆也越發看重他,漸漸,蘇禮辰在N市建築界的名聲越來越響,甚至有單位直接找上門來,免去了他們事務所競標的過程。
然而他卻總似不開心,最近一次的某大樓竣工,他甚至推掉了之後的慶功宴,丟下一群領導面面相覷,自己上車回家去。
他在意的,只是那一句:“桑田,你要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有時候,是隔壁鄰居在上下樓時候遇到,提著菜籃子的阿姨順口問一句:“小蘇,好久沒看見你愛人了,出國去了吧,什麼時候回來?”
他揣著鑰匙笑:“快了快了……”
有時候,是夜裡無事打電話回家,父母不停在問:“兒子,桑田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他煩躁,嘆一口氣,然後回答:“不知道……”
有時候,是半夜裡突然醒來,看了表發現布魯塞爾還是前一天傍晚8點,忍不住撥了過去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提著電話呼吸,很久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確實很挫敗。
他於是乾脆起來,坐在陽臺,盤著腿抽菸,卻往往是燒到了手指,燙醒自己。
愧疚讓人不思生活,想念讓人一夜白頭。
桑田短期的培訓基本結束,每天空餘的時間足夠她在布魯塞爾逛個夠。
於是,她經常清早起床,在樓下的咖啡館隨便湊合一個早飯,然後租一輛腳踏車,開始大街小巷的亂轉。
她騎到小於連雕像,看著撒尿的小男孩痴痴發笑,坐在水池邊吃麵包,口渴就直接捧一口水喝。有人經過,朝她報以一笑,她笑眯眯的回應,好似生活原本這樣美好。
有一次拐到最出名的大廣場,看著四周被哥特式、文藝復興式和路易十四式的建築包圍,91米高的鐘樓上方聳立著聖米榭爾的高大雕像,在陽光下泛著金燦燦的光芒。
還抽空去了一次迷你歐洲公園,驚歎於裡面那所有的按原建築比例縮小的迷你建築物,驚異之餘卻又想起蘇禮辰來:如果他在,一定也很喜歡吧……
不想想太多,於是桑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