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兔沒有反駁,她安靜地看著他入睡,透過這張小臉看到過去的自己,因為生的矮小,總是被其他的孩子欺負,連少的可憐的飯菜也經常被剝奪,每次委屈地躲在牆角哭泣時,她總是希望出現一位英雄,能為她遮擋住悽風苦雨。

打了一個大大哈欠,安小兔的眼皮已經睜不開了,她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一隻手託著腦袋睡覺,腦袋一點一點的,也慢慢睡著了。

在靜謐的書房中,只有老鐘錶指標的跳動聲,一個悶重的聲音傳來,殷紅色的酒順著喉管進入空空如也的胃,引來焦灼的疼痛感。馬修痛苦地倒在沙發上,眼睛裡是深沉的失落,他嫉妒地發瘋,醫院裡的場景對他是□□,他被刺傷了的自尊咆哮著,心裡被憤怒填滿,正在找尋一個發洩的出口。

在抽痛中,他彷彿回到了青蔥校園,看到了那一角白色的裙襬,安小兔微笑著向他走來,伸出手迎接他:“快過來,來呀。”她的身後是大片明媚的陽光,他伸出手去,無限嚮往地走進她,身體開始溫暖,踩在雲朵般的輕飄飄的。

等到小兔醒過來,小男孩已經走了,留下了一張紙條,睡覺流口水,記得擦,我走了,謝謝阿姨。安小兔的嘴角一抽,現在的小朋友一點都不可愛。

夏逸辰過來看她,元氣滿滿的小臉,那裡還有半點病容。他走過去檢查她的傷口,已經都結痂了沒有什麼大礙,心裡才舒暢一些。他抬起頭來,看到她清澈的眸子,忍不住抬起手戳她的腦殼“傷口癒合的很好,一週內不要碰水。”。

“哦,對不起,我昨天睡著了,沒堅持到你來。”安小兔眨眼睛。

“那個,我們去吃飯吧,你可以出院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家。”他不想讓她多心,徒增煩惱,只是很耐心地扶著她。

“逸辰,我走的好辛苦,還是疼,你抱我吧。”安小兔央求道。

“這麼多人,不太好吧。”夏逸辰有些為難。

“我想哭。”安小兔抽抽鼻子,眼巴巴的看著他。

“好了,我抱你。”夏逸辰雙手投降,他最看不得她裝可憐。

因為酗酒,馬修臉色極差如塗上了一層石灰,大衛在送檔案時提醒他回家休息,卻被命令定畫展的門票。他沒有打電話,而是出現在安小兔的家門口,在車裡同自己的心做最後的掙扎,當他看到挽著丸子頭往外倒垃圾的人,馬上下車攔著她。

她還沒找到工作,一件超大尺寸的上衣,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小,能看到晨起少女臉上透亮的光澤,還有那一絲尚未褪去的慵懶。安小兔顯然受到了驚嚇,她都有些口吃了:“你,你,你到這裡見朋友?”

馬修望著她,眼睛裡滿是傷痛,如一隻受傷的孤狼,只能在危險來臨前一點點舔舐著傷口,他想質問她,為什麼背叛她,要她為自己的選擇感到痛苦,他望著遠方,用雲淡風輕平復著心情,聲音平緩:“專程邀請你去看畫展。”

早上九十點鐘的陽光,這個城市彰顯著青春的活力,靠近的海洋地理優勢,讓清涼的風吹走心頭的煩悶。街邊吵雜的叫賣聲消失了,周邊的一切都彷彿靜止,馬修在不安中等待著,他很想擁抱她,把所有的委屈都講給她聽,但理智告訴他絕不可以。

“好呀,我需要換衣服,你要等一下嘍。”安小兔看到門票,眼睛滿是驚喜。歡快地往回跑,沒走幾步又轉過來,語氣中帶著些羞澀,說道:“你到我家裡等吧,我給你倒杯茶。”

安小兔租住的小屋,光線明亮,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大落地窗。只有最基本的傢俱,從小碎花的窗簾和花瓶中的兩三朵紅玫瑰,讓人感受到主人的精緻。馬修面色沉靜,以免流露出特別的感情,卻總是想象夏逸辰和安小兔在這件小屋裡發生的故事,那種或溫情或纏綿的畫面,讓馬修內心激憤,他想從這裡帶走安小兔,讓她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