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程度。”

嶽肅的話中規中矩,但卻是滿朝上下最為實在的一句話。先別管怎麼應對,且核實出來情報的真假再說。

朱木匠也覺得有理,轉頭看向魏忠賢,說道:“魏卿,嶽卿所言不錯,你就將回京傳信的東廠緝緹帶上殿來吧。”

“老奴遵命。”

對於嶽肅沒有說出直接否決自己的話,魏忠賢不僅對嶽肅又高看了一眼。雖說陷於黨爭,但大事不糊塗,當算是一個人傑。

魏忠賢領命下殿,過不太久,便將楊河帶到殿上。魏忠賢沒有再走到下手站著,而是在階下躬身行禮,楊河更不用說,直接跪倒在地,叩頭說道:“微臣東廠駐山東緝緹楊河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朱木匠是一個很和氣的人,對待自己的臣子,不論品級,大多都很客氣。

“多謝陛下。”楊河站起身來,但仍是躬著身,不敢抬頭。

“你就是昨夜趕到魏卿那裡,稟明教匪意圖造反訊息的楊河?”朱木匠問道。

“正是微臣。”

朱木匠點點頭,說道:“嶽學士有話要問你,等下問你之時,你可要如實回答。”

“微臣遵命。”

“很好。嶽卿,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儘管尋問吧。”

“臣遵旨。”嶽肅答應一聲,衝著楊河說道:“你是駐山東的東廠緝緹?”

“正是。”楊河干脆地答道。

“你是在山東何地打探到這個訊息的?”嶽肅問道。

“這個訊息是卑職的兩名手下無意間聽來的。那日他們在東昌府酒館飲酒,碰上四人形跡可疑,說話多用暗語,於是便仔細傾聽。這四人話裡話外,『露』出身份,應該是白蓮教的人,他們還說什麼彌勒降世,拯救天下。”楊河說道。

楊河的話剛說完,還不等嶽肅繼續再問,就聽亓詩教說道:“這等神佛騙術,市井有之,你不會憑這番話就說是白蓮教要造反吧。要知道,現在隨便去個地方,都會遇到請神、請鬼的,朝廷要是聽到一個,就派兵去的話,還忙不過來呢。”

“這位大人,卑職也知這訊息可信度不高,可那四人提到過一個名號,叫大乘聖師。當年在京城被斬首的白蓮教首領王森自稱聞香教主,他下面有三大弟子,其中大弟子徐鴻儒就被稱為大乘聖師。所以卑職以為,此事絕非空『穴』來風。”楊河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呀,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再問問你,你那兩名屬下,都懷疑到對方是白蓮教教匪,為何對將其擒拿,嚴加拷問?”亓詩教再次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那四人身上都攜有兵器,而且看模樣也不像善類,卑職的兩名屬下才沒敢輕舉妄動。在發覺失態嚴重之時,其中一人前去東昌府尋找援兵,令一人留在盯著。誰曾想,那四人吃飯太快,不等援兵趕到,便結賬走人。我的屬下繼續跟蹤,也不知有沒有發現我的人跟蹤,在穿過幾條街後,四人分道揚鑣。一對一,我的屬下還是有些信心,本打算跟蹤一個,到無人處將其拿下,不想東昌府的地形十分熟悉,三轉兩轉,竟跟丟了。”說到最後,楊河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這人也沒有抓到,無憑無據,空口白牙,誰知是真是假。朝廷一旦往山東增兵,勢必勞師糜餉,在民間造成恐慌。訊息是真,倒還好說,若是假的,誰來負這個責任?”亓詩教大聲質問道。

“卑職自知無法承擔這個責任,但卑職的職責就是監視山東地方,不管是民間、官府,但有異常,都要如實上報。”楊河正氣凜然地說道。

從楊河的神態中,嶽肅不禁看到自己的一些影子,在他心中,但凡『奸』佞之輩,是絕不會有這種神情的。但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嶽肅也不敢,輕易武斷,做出與國不利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