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你顧太華的命不好,作秀的日期和造假的日期撞在了一起,怪得了誰?

“是這個理!”

安澤忽然收斂起笑意。道:“我多講一句,這招終究治標不治本,頂多是讓顧老虎收起爪子,現在對開發區、還有你爸虎視眈眈的傢伙可不少,巴不得事情再鬧大些,好方便搶班奪權呢。”

“現在上頭有人不希望你爸竄得太快,你家現在兩個副部。明年一換屆,沒準還得跨一個臺階,連你大伯都差不多要預定司令了,所以趁這機會,才有人想壓一壓,搞點平衡。”

在華夏政權圈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陳家、蘇家這些名門大族。基本在每一次權柄移交的時候,都擁有一名副部級別以上的實權高官,以便保住家族利益的穩固延續。這個家族接班人,可以是直系或嫡系,也可以透過聯姻方式吸納。

而像老陳家,擁有三大冉冉上升的政權巨擘,勢必要招到其他家族派系或多或少的忌憚!

“平衡?不就是為了權多權少的問題!”

陳瀟冷冷一曬,卻是明白,除了所謂的平衡,另一層內因,還是有人不希望看到父親等人和未來的儲君、省委書記薛元山走得過近,進而凝結成一個權傾朝野的政治集團!

安澤不置可否。話頭一轉道:“對了,聽說蘇瑾回來了,你呢?照你爸的趨勢,你差不多得準備給他讓路了吧。”

“再看吧,看家裡的意思。”陳瀟笑了笑,“我這人隨遇而安。沒多少講究。”…;

掛了電話,陳瀟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副若有所思狀。

“姐夫……”

玄關口,夏子衿亭亭而立,略微寬鬆的白色t恤衫搭配薄線外套,長腿被緊身牛仔褲勾勒得纖毫畢現,宛若精雕玉器般玲瓏,那張俏白晶瑩的容顏依然素面朝天、不染粉脂,在這個奢靡糜爛的城市裡,卻有種鶴立獨群的美韻,溫婉嫻淑,蕙質蘭心。

“東西都收拾好了?”陳瀟見她點頭,道:“明早記得喊我,我送你去車站。”

夏子衿遲疑片刻,細聲細氣道:“不用了吧……我沒多少東西,很輕的,而且已經和珍珍約好一起出發的。”

“那就順道一起送過去。”

見她還要推拒,陳瀟擺手道:“就這麼說定了,你姐不在,我理當送你一程。”

“之前,我和你姐想給你在明珠市安排衣食起居,你拒絕了,現在連送行都不樂意,難不成翅膀硬了,打算以後各走各的了?”

“不是!我,我只是……怕打擾你睡覺了嘛。”

夏子衿霞飛雙頰,侷促地垂下螓首,輕若蚊吶道:“那……你送就是了。”

陳瀟又環顧了周遭,慨然一嘆道:“轉眼間,你姐和你先後離開,這屋子一下子空了。”

驀地,他想起了在這屋裡的段段往事,五味雜陳,那些鐫刻在歲月長河的畫面,真切得彷彿還歷歷在目,攜帶著脈脈溫情。

思及於此,他瞥了夏子衿一眼,有些感懷,才醒悟到這個怯弱溫婉的女孩,從自己重生初醒的那一刻起,陪伴自己到了今天,很多時候,她就是這麼不聲不響地靜候在旁,甘之若飴的充當著自己和蘇瑾的緩衝聯絡帶,並且給了自己細微入至的體貼,毫無丁點的怨言。

如同碧潔淨澈的一泓清泉,無聲無息地潤澤了自己乾涸的心田……

夏子衿的妙目似乎感應到了對方的情緒,鼻頭一陣酸楚,其實,她何嘗不留戀這棟載滿回憶的屋子,畢竟,她的這一年,幾乎是出生以來最為溫煦的時光,像季風過境,捲來了全新的氣息,開啟了她全新的人生篇章。

她很想說聲捨不得,但還是死死忍住了,背後的兩隻素手緊緊纏繞,雙眸霎時間紅潤了大片。

“都要走了,還讓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