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好不好!&rdo;夏明修滿不在乎地&ldo;切&rdo;了一聲,很有些得意地笑道:&ldo;你明明早就喜歡上他了,自己拉不下臉來,還嘴硬著不願意承認,變著法子欺負他,看他難過你就開心,什麼德性!&rdo;

這個&ldo;他&rdo;,難道說的是我麼?

&ldo;……天下也只有肖恆死心眼到那種程度,&rdo;夏明修接著說,搖著頭大大地嘆息了一番:&ldo;被你虐成那樣還對你死心塌地。你們啊,兩個極品,絕配。&rdo;

肖恆的話,那就是我了。

可是如果是我的話,為什麼洛予辰不僅沒有反駁,反而有點羞愧並且略表贊同地笑笑。

夏明修笑著說洛予辰喜歡我,洛予辰笑著表示同意。

我看著他們,我覺得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在做一個極其荒誕不經愚蠢可笑的夢,幾乎快要笑醒了。

這算什麼?怎麼這麼輕易地,洛予辰就變成喜歡我的了?

生前禱告了無數次的美夢成真,卻非得是以這種方式麼?

我不明白,三個月前他冷酷無情惡言相向地逼我搬走,在我面前和夏明修卿卿我我;兩個月前他還不準夏明修在他面前提我,厭惡到毀屍滅跡地把我留下的照片都全部燒掉;現在,突然,說那是喜歡?

什麼叫喜歡?那算什麼喜歡?喜歡的結果就是毫不留情把我逼上絕路嗎?

洛予辰可以恨我,可以厭惡我,可以鄙視我,可以不屑我,畢竟我雖然沒有滔天大罪,但是強迫了他的感情,對不起他在先。但是他不能喜歡我,如果他對我有千萬分之一我對他的感覺,他都才是十惡不赦的那個人。

十年,天知道在他身邊,我過得多苦。天知道我忍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痛,每天受到他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每天卑微地在他腳邊祈求一點點的憐惜和關注。

十年,我默默地活在他身邊,一點點在沈默中死亡,最後的一段日子,我幾乎是神經質地每天早晨起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死。

現在想想那是抑鬱症是吧,我居然被逼到那種地步。

我被一種叫洛予辰的東西給魘住了。他就像一片沼澤,暗無天日地徹骨絕望,把我活生生地一點一點溺死。

之間我拼命地求救、討饒,他看不到,也聽不到。我承受的所有辛酸和絕望,他統統不知道。

在那樣的絕情之後,他沒有任何資格說他愛我。

他不能現在才說他愛我。

家裡沒有神龕一類的東西,夏明修就把那些平安符用一塊上好的絲巾包了,收在櫃子裡。

直到今日,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終於不能再昧著良心說他是虛情假意,我才終於真正認識了夏明修。

他明明偷偷哭了,但是還是笑著對著沒心沒肺的洛予辰,像一個好朋友一樣幫他,沒有為自己說一句話。

好像一切倒過來了,我成了十年前的他,他成了十年前的我。因果迴圈報應不減,十年前的我陪著洛予辰為了他難過,現在他陪著洛予辰為我擔憂。

且不管那擔憂到底是看著洛予辰的面子還是發自內心,私底下都苦到心裡,都不能有一句怨言,這我太清楚了。

回頭想想,我在洛予辰身邊的時候,他眼裡只有夏明修;而現在夏明修在他身邊,他卻想著我。我和夏明修這到底算什麼?他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嗎?

現在是牆上的蚊子血變成了心口的硃砂痣,床前明月光變成了衣服上的飯粘子?

簡直是沒事找抽。

洛予辰這樣做,身邊的人都只能被他傷害。我已經不在了,夏明修這麼好,他應該珍惜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