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就在那裡了……他應該是走了。&rdo; 洛予辰的語氣聽著像有一些遺憾。

&ldo;走了?去哪了?&rdo;

&ldo;不知道。&rdo;洛予辰說到這,又突然有點頹然了。

&ldo;你怎麼能不知道?&rdo;夏明修有點憤憤然,可是也沒辦法,只好又問:&ldo;他怎麼樣?&rdo;

&ldo;好像還好……&rdo;

一想到我有病的事情,兩個人陷入了沈重的氣氛。

&ldo;能有精神照顧你一夜,應該也沒什麼事情,&rdo;夏明修還是先振作起來,不著痕跡地安慰道:&ldo;反正適配的骨髓也有了,肖恆肯定沒事的。&rdo;

&ldo;嗯。&rdo;

又是一陣比較尷尬的沈默。

洛予辰和夏明修好像越走越脫離軌道,我現在看著他們,看不出一點和&ldo;愛情&rdo;有關的東西,兩人反而好像鐵哥們,其中一個還對另一個的感情生活非常有興趣,極力地在煽風點火。

現在這樣搞得我活著之前兩人的認真勁兒都是一場很久遠的風花雪月一樣,那個時候兩個人一起合夥排擠我可帶勁了,怎麼我才死了不到一個月,他們之間的溫度也變質了。

是不是感情太順了反而走不下去了?本來波瀾坎坷的情路缺了我這一個難以跨越的障礙之後,鳥語花香的光明大道突然失了趣味性?

還是說七年之癢或者以他們的狀況──十年之癢到了?

我不明白,我不甘心。

我可以兩眼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但我不能在一切都完蛋了之後知道我功敗垂成,只要再堅持一個月好多東西都天翻地覆了。

我好不容易放了手就是為他們鋪了路,我覺得我死了之後他們一定會特別幸福才這樣做的。

結果我死了,發現兩個人十年來的真真切切在一個月之間蛻變成友誼了。

那我的死還有什麼意義?

&ldo;你決定怎麼辦?&rdo;夏明修突然很嚴肅地問。

我頭皮立刻發麻了,這一句出來,好像突然就跳到了&ldo;說清楚&rdo;的階段,也就是俗稱的分手攤牌階段。

&ldo;洛予辰,準備了!&rdo;

幸好有導演的這一聲大叫,洛予辰要上臺了,於是這次對話幸運地沒有繼續下去。

洛予辰在臺上的時候,我第一次無心欣賞他的表演。

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決定怎麼辦。

很多事情,超出了我原先的預想。我感到很害怕。

晚會進行到午夜之後大家又去開慶功宴,一直折騰到凌晨洛予辰才回到家。

然後他倒頭就睡,睡到第二天中午。

等他終於睡飽了起來,又沒有吃飯,就進了書房,把我氣得直想跳上去揪著他的耳朵跟他說你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傢伙!!

他在黑色的三角鋼琴前面坐下,輕輕彈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來我很久都沒有看過他彈琴了。

他的表面很冷漠,只有琴聲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洛予辰,那樣的感情豐富,溫柔憂傷,我特別沈醉於聽他彈琴,後來他發現了,就再也不在我面前彈,練琴的時候躲進公司的琴房,順便躲我。

我想要怎樣他偏不怎樣,根本就是故意欺負我。

陽光透過書房窗上半透明的薄紗灑進來,照在他的側臉上,燦爛的慵懶。他出了神,一會兒默默唸著什麼,一會兒在鋼琴上隨意地流出幾個音符,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