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短見呢,你爹孃說不讓你就真不念書了啊?大不了,我的筆和紙以後借給你好了。”林君清有些著急,張鐵柱是他們兄弟幾個來到田家莊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若是念書的時候朋友不能去,就有點兒太讓人失望了。

“你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大哥今年都十六了,馬上就該說親了,家裡攢的銀子,要準備聘禮呢,還要翻新房子呢,書本錢實在是太貴了。”

張鐵柱小大人一樣嘆氣:“我二哥也十四歲了,大哥結完婚就是二哥了,二哥下面還有三哥,等上面三個哥哥結完婚,就差不多輪到我了,那個年紀了,讀書也沒用了。”

“等你讀書考個秀才,你們家的田可就不用納稅了!”林君清想了大半天終於想起來個十分靠譜的理由:“你想想啊,你現在唸書,買個書本買個筆墨紙硯,頂破天了,花個幾十兩銀子,可等你考中了,成績要是好的話,縣裡可是每年要給你發錢的你家幾畝地啊?一年交稅多少啊?等你中舉了,後面可是幾十年不用交稅呢。”

張鐵柱掰著手指頭數啊數的,數的林君清都快有些不耐煩了,才略有些小激動:“能省下來好多好多啊,那我回頭可得和我爹孃好好商量商量。”

說著,和林家眾人打了個招呼,就一溜兒煙的跑出去了。

張鐵柱一家住的離林家有些遠,家裡壯丁雖然多,幹活兒多,但半大小子也都能吃的很,所以家裡也算是一般般。見張鐵柱跑回來,他娘就笑著問道:“又去林家玩兒了?沒和他們上山玩兒?”

“沒,知道了個大事兒,回來和你們商量商量。”張鐵柱挺著小胸脯,走到他娘身邊,將學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林爺爺是個很和善的,說是不收束脩,誰想去唸書都可以,不過要自己帶筆墨紙硯,娘,我想去唸書。”

“唸書?”張鐵柱的娘停下手裡的動作,皺了皺眉:“那可是很花錢的,你姥姥那村的秀才,你可是見了,就算是縣裡每年給發錢,他連個媳婦都娶不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幹啥都不行,整日裡就會說個之乎者也,誰也聽不懂。”

“那是他不會做秀才嘛,你看看鎮上的秀才公,給人家寫個書信什麼的,一封信就能賺兩個銅板,還能抄書去賣,不也能養活自己了嗎?”張鐵柱圍著他娘轉圈:“再說了,我要是將來考中了秀才,咱們家的地就不用納稅了,這幾十年的功夫,能省下多少錢啊。就姥姥村子裡的那個秀才,要不是因為不用交稅,早就餓死了。我看他啊,現在娶不起媳婦完全就是自己作的,手裡有個錢就趕緊的買書買酒了,能攢下老婆本嗎?”

“不行,這是個大事情,回頭我和你爹商量商量。”張鐵柱的娘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了,這秀才可不是好考的,要是不管誰讀兩年書,都能考上秀才,那還不遍地是秀才了?

十里八村的,三五年也就出那麼一兩個。連帶鎮上的,這些年她知道的,兩個巴掌就能數的完了。還一大半就是考中了生活也沒變怎麼好,真出息了的沒幾個。

再說了,這當長輩的,最忌諱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鐵柱上面三個哥哥呢,都沒念過書,到鐵柱這兒了,忽然就送去唸書了,那三個心裡怎麼想?

親兄弟,那心裡頭沒意見也是對的。可馬上,那三個小子就要先後成親了,這一年兩年的,光貼錢進去,兒媳婦能願意?

張鐵柱見他娘有些不願意,一轉頭就去找他爹了。

不到一天,林家要辦學堂的事情就傳出去了,林家的大門就沒再關上了,時不時的就有人進門問兩句。就連高大嫂就過來問了:“真要辦學堂?不收束脩怎麼行?那不是賠本兒的事情嗎?”

“沒事兒,我爹說,也算是為村子裡的人辦點兒好事兒。”劉珍珠不在意的說道,有問起了杏花:“怎麼沒來?我們家秀貞今天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