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子悔棋,這般與她便宜,這女人也能輸得如此難看。硬要於此一道哄她歡喜,宗政霖犯難。

與慕夕瑤下棋,這女人耍賴歸耍賴,尺度卻極其分明。棋路上讓著她,必然會惹來小女人氣惱,覺得瞧她不上。反倒是明著讓子兒,這女人不覺羞愧。

便是隨便個玩意兒,都能瞧出她喜惡脾性。這般看不慣暗地裡把戲,難怪對老八那庶妃極是不喜。

“殿下!”慕夕瑤雙臂趴伏案上,一雙眸子晶瑩透亮,睫毛撲閃,就這麼幹巴巴瞅著他。對視良久,無奈還是由她先說出口。“今兒晚上妾叫蕙蘭送去的方勝,您倒是收沒收到?”怎麼都不給個話的……

原是這事。宗政霖瞭然抬了眉頭。

沒曾想這女人竟會因了此事與他鬧彆扭。北地風俗如何,他早有耳聞。本以為她不過與他玩鬧,不想還真就放在了心上。

“過來。”放了 落地,宗政霖等著與她如往日般親暱說話。

好半晌不見她動作,六殿下眸子眯了眯。“多大點兒事兒,又值當你與本殿慪氣。”

“沒得慪氣,是腿兒,腿兒麻了。”慕夕瑤嬌嗔瞪他一眼,撐著手臂也起不來身,立馬哎喲喲叫喚起來。“膝蓋疼!”那聲氣怎麼聽都像是痛得鑽心入骨。

慣是心疼她,六殿下大步來到近前,不由分說便俯身輕摟人入懷,側身放在腿上坐得穩當,手掌替她輕輕 。“坐這麼會兒也能嚷嚷。嬌氣得,本殿不在身側又當如何?”屈指敲敲她腦門兒,即便知曉她不過借勢撒嬌,也由得她偷偷樂呵得逞。

“殿下不在,自會替妾安排妥當。此次北地一行不就如此。妾不擔憂的。您總得掛心自個兒心肝肝的,是不?”答得理所當然,問得理直氣壯。像是宗政霖無所不能,正該待她如此。

被她話裡信任依賴打動,宗政霖心底軟和。手上動作更柔兩分。

極好,如她這般,心安理得享了他恩寵,才符合這女人慣來性子。

“北地風氣如此,嬌嬌無需生怒。送來方勝,本殿盡皆叫人處置了去。如此可滿意了?”胡姬不過換了副面孔,終究不過不叫他待見的女人。連人都不耐煩,留方勝何用?

前世建安帝能在繁盛後宮無一牽絆,今世,除了慕夕瑤這妖精,也沒見對誰另眼相看。

“處置了?”慕夕瑤驚撥出聲,雙目圓睜,張著小嘴兒半晌回不過神。

一副呆傻模樣,倒叫宗政霖皺了眉頭。

“莫不然,更待如何。”六殿下鳳目微眯,若是敢再給他出么蛾子,這回,卻是無論如何也輕饒不得。

那副畫他既已收下,就沒打算讓她在某些事上繼續無理取鬧。

“殿下。”只這麼一聲呼喚,人已是垂頭喪氣,神情懨懨。

慕夕瑤苦著小臉,眉眼皺成一團。是了,他又怎會和她一般,淨貪圖享樂,對北地不甚掛心。此地習俗,他該是早就打探清楚。如此一來,送了方勝到他跟前,這男人自然慣是冷硬,一概不上心的。“您哪怕是一眼,也沒瞅瞅?”

Boss這態度倒是端正。只可惜,她一番心血,怕是要付諸東流。

“無干之人,理他作甚?”此地女子放浪,不知被多少男人壓在身下。只此一點,便叫宗政霖厭惡至極。“不乾不淨,混賬玩意兒。”連良家都算不上,也敢妄想攀龍附鳳。沒叫人打了出去,已是他額外開恩。

“……”慕夕瑤臉蛋兒通紅,氣得一雙小腳連連踹他長腿。手上更是兇狠,扯了他鬢髮死不撒手。

要說這女人在元成帝跟前膽子是小。換了未來建安帝當面……這模樣怎麼看怎麼橫。

“妾手書方勝送了您,您不稀罕,偏還罵了妾去。”邊說邊趁宗政霖出神剎那,一躍從他膝頭蹦躂下地。幾步便跑到屏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