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的那些話不是在安慰我,而是在說著他的後事。”

“我將蘇老頭的骨灰盒葬在了那棵茶樹旁,蘇老頭愛了一輩子的茶旁邊。”

蘇苒語氣淡淡,微微領首,將眉間的憂傷遮擋住,蘇老頭就那麼走了,瀟灑肆意的一輩子的老頭。

沒有風光厚葬,只有一席草繫裹屍首,後面化作一盒輕飄飄的骨灰,最後被一個盒子束縛,葬在了他最愛的茶樹旁。

蘇老先生眼中溼潤,眼淚劃過臉頰,“他啊,就這麼走了啊。”

蘇老先生語氣全是悲傷,不忍,但是身體又逐漸的釋懷,低著頭話語間滿是自責。

“都是我的錯啊,如果我不那般,不那麼較勁,那麼我就不會四十多年沒見過面,就不會在他離開時沒在他身邊。”

蘇苒看著蘇老先生的情況,將心中的很多很多話全部壓下,因為他是蘇老頭唸了大半輩子的人。

她是有恨過,但後面細想覺得已沒有必要。

小老頭已經不在了。

已經沒有必要了。

只希望下一輩子。

小老頭安安穩穩過完一生。

蘇苒整理了臉上的表情,將心中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壓下,看向蘇老先生,“蘇老,等有時間的時候我將蘇老頭的遺物給您整理過來,但是我希望您能將蘇老頭接回去。”

蘇老頭不是那個村裡的人,但是由於一些原因那個村子困了蘇老頭大半輩子。

所以蘇苒只希望以後,蘇老頭能回到他一直掛念的人旁邊。

能落葉歸根。

蘇家村壓不住小老頭的才華。

小老頭也不該死後留在蘇家村。

小老頭的才華學識眼界埋沒在蘇家村。

但那個年代,才華就是罪。

小老頭生錯了年代。

蘇苒說完後,朝著蘇老先生拱拱手,隨即轉身離去,她和蘇老先生的關係也因為這一席話徹底止住。

謝絕了中山裝男人要送的動作,蘇苒看了看亭子裡的蘇老先生,看向男人,“好好照顧你家老先生。”

隨即她直接離去。

出了小院,蘇苒感受著空氣之間的自然,畢竟在那個小院內真的太壓抑了。

出了大門,身上壓抑的事情也漸漸散去。

耳畔似是又響起了小老頭聲音。

我抬頭看天。

小老頭。

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