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姝恨不得讓毛孩兒天天盯著他,才能勉強放下心。

這不,今天就是,稍不注意,溫瑞言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跑去把自家的糧食分了一部分給那些流民,然後就勾搭著一堆流民綴上他們車隊。

幸虧這是大隊人馬一起走,而且又過了春日,流民也不至於完全找不到糧食,否則還不知會出現什麼可怕的變故。

就是現在,跟了這麼多人。侍衛們的壓力也大增。

許薇姝就看見好幾個侍衛忍氣吞聲,卻忍不住偷偷瞪視溫瑞言,這位溫先生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沒敢再出去亂走。

此時正是中午。

即便是春日,太陽也已經有些毒辣了。

毛孩兒他們都累得沒了精神,騎在馬上,也顯得懨懨的,看著就可憐。

事實上,走了小半個月,他們騎馬早就沒了剛開始的興奮勁兒。

正好。路過一片小竹林。

許薇姝看了一眼,山坡上一片蔥綠,旁邊就是一條清澈的小溪。隱約還能看見魚兒躍出水面。

她招呼旁邊一小侍衛過來,笑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就在附近紮營,吃點兒東西如何?”

王妃發話。小侍衛應了聲。策馬而去,沒多時,整個車隊就停了下來。

好些人開始紮營,燒火造飯。

許薇姝看了看天色,也下了車,轉身叮囑溫瑞言別亂跑,就帶著一群娃娃進了竹林。

昨夜下過雨,春筍才剛剛冒出頭。很是可愛。

到不用多叮囑,娃娃們挖春筍也不是挖了一回兩回。保證不會趕盡殺絕,只間隔著挖些最合適的。

不一會兒,袁琦跟著方容溜達到這邊。

袁琦的目光一直在灶臺上的瓷罐裡轉,方容也差不多,只是和自家侍衛比,更矜持些。

“這是在做什麼?”

“挖春筍。”許薇姝笑道,遞給他一個,“益氣滋補,是好東西,久吃不厭。”

只是這東西實在不大好切皮。

幸虧有袁琦。

“用菜刀,別用你自己的劍。”

許薇姝笑眯眯遞上一把菜刀,誰知道他用劍砍了多少不該砍的東西,還是講講衛生的好。

袁琦瞠目,咬了咬牙暗道,她是王妃,她是王妃,就算她懷疑自己會拿心愛的,自家主人送給他的寶劍去削這麼綠油油灰撲撲的東西,他也不能生氣。

咬咬牙把春筍給削好,扔進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的大葉子裡頭。

袁琦又去把侍衛打獵,獵回來的山雞收拾乾淨。

許薇姝把方容身邊帶著的紹酒拿了一瓶過來,簡簡單單一道春筍白拌雞。

材料不很齊全,但架不住許薇姝做這種湯菜能作弊。

即便是懶得放好些調料,味道仍然鮮美得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那些侍衛們,讓一群毛孩子呵斥——“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許把所有的春筍都挖走,它們都是竹子的小寶寶。”

侍衛:“……”

方容失笑,一邊喝湯,一邊瞥過去,從這群孩子裡看到好些好苗子。

應該說,大概所有人都被教養的不錯。

如果他們能夠順利地長大成人,別管活在太平盛世,還是不幸身處亂世,應該都能適應的極好。

方容的目光在毛孩兒他們身上流連,毛孩兒猛地轉頭,瞪了他一眼,不說兇惡吧,也有點兒小貓炸毛的樣子,一下子就把這位‘嬌弱’的王爺給逗樂了。

許薇姝也笑,交代毛孩兒要是吃飽,就再去看看山上有什麼可食用的東西,打包帶走。

他們這一路,大約要經過不少荒蕪之地,多帶些糧食,總有好處。

那些侍衛們自己備的乾糧,硬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