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呢。

在王儲門前守候的侍衛為他們開啟了門,王儲的辦公室是一個套間,外間是個小客廳,沒有窗戶,當中是一張大理石的桌子,四周圍著一圈銀色織錦緞面的胡桃木椅子,可以作為一個非正式的小會議室,雖然它在絕大多數時候都被用作候客室,王儲的養兄弟,維爾德格。薩利埃里正站在其中一把椅子後面,看到他們的時候,灰白色長髮的撒丁暴徒扯動嘴唇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齒笑容,並作出“請”的姿勢示意他們往房間裡面走——托馬首相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目不斜視地走進了裡間。

王儲站在辦公桌後,等到所有人走進來向他行禮,他微微彎腰還禮之後才坐下,其他人隨之在房間尋找椅子各自坐下——安妮選擇了一把位於壁爐左側的扶手椅,它比其他椅子小巧,敦實,坐墊和扶手上包裹著的黑褐色皮革下面藏著厚厚的海綿,而且它還被擺在和煦的陽光下,而且以它的角度幾乎可以通覽整個房間——在女官們送上紅茶,眾人開始進入正式的發言之前,她還有機會欣賞一下房間的裝飾——她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

在作為王儲的“朋友”時,她不會,也不能隨意進入這個房間。而作為教育大臣,她並不能和掌管著全國監獄,少年罪犯營,消防隊,警察局,而且可以建議國王或女王赦免某罪犯或者組織議會選舉的內政大臣;或者是掌握著全國財政與經濟,全民福利,在國王或女王加冕時為其託著長袍後襬的財政大臣,還有代表王室和民眾執掌國家行政權力的最高官員,撒丁政府首腦首相大人相提並論。這次如果不是她要親自向王儲遞交全國教育普查調研報告,首相的隨員中也未必能有安妮的位置。

她的視線首先落在辦公桌邊的牆壁上——王儲的辦公室緊鄰這女王陛下的書房,事實上它們之間只隔著一個牆壁,牆壁上還開著門,如果有需要,女王陛下或者王儲可以很隨意地走到對方的地盤上去。這座牆壁幾乎被頂天立地的黑色書架全部佔滿,所有的書都用銀色的厚紙包裹,書脊上刻印著黑色的編號,就和亞歷克斯蒐集的所有書籍一樣,只有亞歷克斯那可怕的非人記憶力才能記住每一個編號所代表的書名,其他人看來這些書籍就像是高高低低的裝飾品陳列在架子上——和傢俱的色澤相仿,黑底銀色卷草紋的絲綢壁布佔據了其他的空間,兩個巨大的落地窗鑲嵌在安妮所靠近的牆壁左右兩側,中間是一個裝在牆上的蝸形腿臺桌,上面擺著女王陛下與王儲的合影,合影只有一半被照得很亮,安妮這才發現,房間裡也無形地被陽光和陰影區隔成鮮明的兩半,在亞歷克斯所在的那一半,因為銀亮的緞子窗簾已經拉起,所以王儲與他的辦公桌都只是處在淡淡的陰影而非陽光中,靠近大臣們的一半隻是拉起了緞子窗簾內側的羽毛紗簾,這種材質輕盈的半透明織物過濾了正午陽光太過刺眼與強烈的那一部分,只讓令人愉快的溫暖和明亮充滿大半個房間。

而這個時候,內政大臣已經說完了那些必須而又非常無聊的禮貌用句,向王儲提交了他有關於監獄改革的檔案,這是一項對“被捕前行為端正,未曾犯有‘欺詐、殘暴、猥褻或嚴重暴力’罪行的犯人”實行較好待遇的法案——這多數是針對阿涅利時期的***們的,雖然阿涅利已經徹底成為了歷史中的殘頁,但他留下的陰影卻在近兩年才被驅逐乾淨,之前因為各種原因被逮捕入獄的阿涅利反對者們的種種事宜才能被提上臺面。安妮立刻收回了對於陽光與窗外綠樹的所有注意力,改將它們放在那個眉骨與鼻樑高高聳起,眼睛深凹,容貌威嚴的老人身上,無論如何,現在她所聽到的,是課堂上甚至平常的政治指導與辯論中怎樣也無法得到的知識與經驗,雖然他是不是提到的阿涅利依然會令她心臟抽緊。

內政大臣的發言相當激昂,他甚至站了起來,揮動胳膊——他似乎原先也是陸軍的某位將軍?安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