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招待你們了,”他略帶歉意地說,“二位怎麼稱呼?”

喬治和克拉夫分別作了自我介紹,普理查德記在了一個便箋簿上。“對不起,”他說,“這種大案、要案由探長來辦可不多見啊,尤其是一個剛剛上任僅五個月的探長。”

喬治忍住了一聲嘆息。他聳聳肩膀答道:“那個女孩失蹤時,總督察的腳踝因為受傷正打著石膏,所以由我來負責這個案子並向馬丁警司彙報。馬丁是巴克斯頓警察局最高長官。根據進展情況,總部本想派一名更有經驗的警察來參與破案,但被警司拒絕了。他希望由他的手下來處理這件案子。”

“做得對,只是總部官員不太高興吧?”普理查德說。

“這個我不清楚,先生。”

克拉夫向前傾著身子說:“先生,警司曾與警察局副局長一起在軍隊服役,所以頭們都認為應該相信他的判斷。”

普理查德點點頭,說:“我以前也在軍隊當過律師,那一套我都知道。”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壽百年”香菸,點上一支。喬治可以想象,普理查德把要求羈押的理由陳述完畢以後,會在巴克斯頓的律師會議室裡引起什麼樣的反響,好在法官們不會在那間辦公室裡。“該案的相關檔案我已經看過了,”普理查德說,“照片也看過了。”說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這些的確是我所見過的最讓人厭惡的照片。毫無疑問,單憑這些照片,我們就可以證明他犯了強姦罪。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是,是否有足夠的證據進一步以謀殺罪起訴他。顯然,最大的障礙是找不到屍體。”

喬治剛想說些什麼,普理查德卻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不要說話。“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主要犯罪證據——不是普通人所說的被害人,而是實施犯罪的主體,也就是說犯罪的成因以及實施犯罪的具體情況。對於謀殺案而言,原告方必須能夠證明有人被害,證明死者就是所說的被害人,而且是死於非法暴力。證實這一切的最簡單方法就是找到屍體,你說呢?”

“然而,確實有在沒有發現屍體的情況下被判謀殺的先例。”喬治說,“像黑格案,就是酸浴謀殺案,詹姆斯·劍案,還有養豬人麥克·昂努弗萊斯科案,都是這樣的案例。在這些案例中,首席法官說可以從間接證據認定死亡事實。毫無疑問,我們有足夠的間接證據提起訴訟。”

普理查德露出了笑容。“看得出,你研究過一些主要的案例。我得說,貝內特探長,我對這個案件的具體情況非常感興趣。不可否認,有一些看起來相當棘手的問題,不過,你剛才說得對,有大量的間接證據。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些證據再看一看?”

整整兩個小時,他們把證據中能夠表明菲利普·霍金殺害其繼女的每一個細節都逐一認真地進行了審查。普理查德仔細地向喬治和克拉夫提出了一些敏銳的問題,試圖找出邏輯上的薄弱點。儘管這位大律師很少就他們的解釋做出反應,他卻被案情深深地吸引住了。

“還有一些情況,沒有反映在檔案裡。”克拉夫補充道,“我們也是在昨天下午很晚的時候才拿到化驗報告。結果顯示,襯衫上血跡的血型和愛麗森的血型一致,而且與另一塊血跡一樣,都是女性留下的。襯衫上還留有一些粉末和燒焦的痕跡,像是手槍近距離射擊所致。而這件襯衫正是霍金的!”

“警官,所有這一切對你們都很有利。即使沒有最後這一條證據,我也已可以完全斷定,霍金已經殺死了那個女孩兒。但問題是我們如何把各種情況彙集起來,使陪審團感到信服。”普理查德一隻手在頭髮上捋了捋,結果頭髮愈顯凌亂了。喬治明白了為什麼普理查德會選擇律師這一行業,因為只有戴上假髮套,他才會看上去正常一些。不可否認的是,他擁有高貴血統,但說話並不顯得咄咄逼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