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確,我們記憶猶新,所以,一看到那把槍,我們就想起了他被盜的那一把。”

喬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能想象出威爾斯先生陷入克拉夫精心策劃的圈套時的窘境。“所以,當你拿出那些照片的時候,他也就只好辨認他的槍了吧?”

克拉夫咧嘴笑道:“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然後我把霍金和這周審判的事情跟他說了說。威爾斯的思緒好像回到了過去。他不能出庭作證,因為這不利於他朋友兼鄰居。我們肯定犯了個錯誤,罷了,罷了,罷了。”

喬治點了一支菸問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那天半夜就起床了,睡不著。我以妨礙司法為由把他抓起來了。”

喬治看起來大吃一驚。“你把他抓起來了?”

“對。他確實讓我很惱火,”克拉夫自以為是地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沒警告完,他就屈服了,當即同意作證,同意跟我到德比郡。因此我們倆既往不咎,不再提我曾把他抓起來這件事。接著他給他妻子遞了一杯白蘭地,因為她看上去嚇得快昏過去了。他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像只羔羊一樣,乖乖地跟我回來了。”

喬治半是慍怒半是讚許地搖了搖頭,“有一天,湯姆,有一天你會……那他現在在哪兒?”

“在蘭姆旗酒店一個舒適的房間裡。我昨天記下了他的一份完整的證詞,之後才回到這兒。而且斯坦利先生想讓他今天早上第一個出庭作證。”克拉夫咧嘴笑道。

“在我前面嗎?”喬治問道。

“斯坦利一點兒也不想耽誤。他怕威爾斯夫人找到霍金的母親,告訴她威爾斯將要出庭作證。他想盡量給海斯密施先生來個措手不及。”

“但是霍金夫人會到庭的。”

“不錯。但是我敢打賭,威爾斯夫人不管怎麼樣會提前打聽出霍金夫人住的地方。”

“海斯密施也會反對讓沒有參加還押聽證會的證人出庭作證。”

“我知道。但斯坦利說他會告訴法官,案發時威爾斯一家正在國外,這樣法官就會同意。”克拉夫站起身,把他灰色法蘭絨外套上的菸灰撣掉,然後他整了整領帶,朝喬治眨了眨眼,說:“所以我最好還是去法庭上看看威爾斯怎麼作證。”

當克拉夫悄悄溜進法庭後面的時候,理查德·威爾斯,一位退休的公務員,已經結束了證人宣誓。克拉夫心想,他看上去可不像一位經歷了一場戰爭,還留了一把韋伯利手槍作紀念的人。如果說有哪個人天生就是陸軍財務人員的話,這人便是理查德·威爾斯——一身灰色西裝、一頭灰色頭髮、一條灰色領帶,面板紅得嚇人。從面板看,他不習慣澳大利亞強烈的陽光。

霍金站在被告席上,身體有意識地往前靠,眉宇間兩條豎紋清晰可見。看到霍金對於威爾斯的出庭表現出明顯的關注,克拉夫像小孩一樣感到高興。斯坦利引導威爾斯先生完成了所有的程式後,以談話的口氣向他說道:“法庭裡有你以前見過的人嗎?”

威爾斯朝被告席點了點頭。“菲利普·霍金。”

“你是怎麼認識霍金先生的?”

“他母親是我們的一個鄰居。”

“他對你們家熟悉嗎?”

“在他搬走之前,常常在晚上陪他母親到我們家打橋牌。”威爾斯的目光一直在王室法律顧問和被告人之間遊離不定。儘管斯坦利先生的舉止很隨和,但他明顯對自己擔當的角色感到不自然。

“你曾經有一支口徑為0�38的韋伯利手槍嗎?”

“是的。”

“你曾給霍金先生看過那把槍嗎?”

克拉夫的視線隨著威爾斯痛苦的目光轉移到了旁聽席上,那裡坐著霍金年邁的母親。威爾斯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咕噥道:“我可能給他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