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此等急遽變化的反應看得謝小風目瞪口呆。隨著允禩奮力奪下剪刀,小風也弓著腰背從書櫃隔斷裡鑽出,慢慢走到允禩身後,對著眼前一幕發呆。

鮮血還是把郭羅絡氏的胸口染上了顏色。允禩殘疾的雙腿使他出手相救的速度受到阻礙。幸好,只是劃破了一道口子,沒有性命之憂。然而,允禩仍然被這樣的瘋狂舉動激怒了。方才一直竭力掩飾的面具破碎。

他扶住懷裡的女人,朝她大吼,

“你想幹什麼?威脅我嗎?小玉,你我相守這麼久,難道你竟是如此不瞭解我嗎?告訴你,本王偏偏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不管是他如今面北而坐的老四,還是現在朝中得勢的老十三,本王統統不放在眼裡。他人種種的閒言碎語,私情曖昧本王更是不會加以關注。所以,小玉,你的這些伎倆還是統統收起來吧,我不是你這些本領的施展物件!”

說完,推開郭羅絡氏,朝一直佇立在門口不敢進來的丫頭朝霞點頭,命令她攙扶福晉下去。孰料郭羅絡氏聽了,忽然摔開朝霞的胳膊,一邊哭喊,一邊朝允禩彎身跪倒,膝蓋著地,又一次撲向坐在輪椅上的他。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用的方法不對,我都承認。可是……可是……我要你明白我的心……我這顆誠心向你恕罪的心……”

她忍住胸口疼痛,一手按住,另一手拉起他的手,緊緊相握,眉宇間竟是一派絕然的真誠。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她用嘴親吻他的手背。

原本正有些感動的允禩的手背忽然震動了一下,在接觸到這溫軟的嘴唇的瞬間,他記憶某處的死灰又被點燃。啊,就是這雙紅唇,妖豔的嘴唇,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日子裡,在他品嚐著嗤笑譏刺的日子裡,它呢,這雙唇,和它的主人在幹什麼呢?

——享受歡愉。

享受著偷、情那隱晦又刺激的歡愉。

多少次,肆無忌憚的笑聲從這雙烈焰的唇畔邊溢位;多少次,滿足的嘆息在這雙誘人的雙唇間徘徊。它一直這麼美麗,就像窗外苗圃裡的玫瑰一般,扎人的美麗。細細的尖刺能令你流血的不只是攀折鮮花的雙手。還有男人的自尊。她的確太過分了。允禩如此想著。本來,這種深宅紅牆內的苟且之事,允禩就是不以為然的。在他出事前,對於郭羅絡氏和老九,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但,人總有軟弱的時候。腿殘後,原本該適時體現出的夫婦深情非但沒能在此女身上體現,反而,她的縱情歡樂與毫不顧忌,把他刺痛了。人打了你的左臉,難道你還要把右臉湊過去給她打嗎?他不是洋鬼子那基督教的信徒。他不信這套。

想到這兒,允禩不動聲色掙脫開八福晉,眼珠轉動,接著回頭遞給謝小風一個眼色,小風愣著神俯□體,正感彷徨,冷不防被男人抓住手,包裹在了掌心。

小風只聽郭羅絡氏倒吸一口涼氣,情知要糟,想要解釋,卻又被允禩眼中投射過來告誡的目光制止住。只看了男人一眼,她就明白了他眼裡蘊含的意思,他是在說,你敢說什麼的話,你的田先生就別想出來了。

小風便只得頭皮發麻得迎接對面兩道要人的視線,狠狠地閉住嘴。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難道你還要我為此再說些什麼嗎?”允禩拽過小風的手,引得她蹲在身前,伸手撫摸上她從後背鋪洩下來的流雲般的長髮,神態故作親熱。八福晉顯然受不了了,跌跌撞撞手掌撐著地面拖著身體往後移,若不是被丫頭朝霞扶住,似乎就要仰天摔倒。

“你愛上這個姓謝的賤人了,是不是?”好不容易被攙起,八福晉仍不死心。允禩明白,她屬於那種死也要死個明白的那種人。

允禩不答。小風被他攬住的雙肩卻顫抖個不停。

“就因為這個賤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