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開口,“哦,你能不能不要時時刻刻讓胤禛的名字出現在你我之間!我現在在和你談論我們的問題!”

“可是我們的問題偏偏出在這裡!難道你能否認這一點嗎?”他又想靠過來鉗制住她,卻被躲開。

她揮舞雙手,激動得直喘氣。接著做了個暫停的動作。“好吧,與其沒完沒了的糾纏在原地,不如開始正題,此處離耿妃寢宮不遠……心採公主隨時可能回來……時間有限……請聽好我要和你說的第一件事情……是關於我們的……我們的……”

“為什麼我非得洗耳恭聽?”他倨傲地很快把她打斷,“別忘了,年小蝶,你沒有這樣的資格來指使我必須聽從你的命令!”

她真的生氣了!原來只有她一個人還忘不掉過去!否則,該如何解釋他對她眼角的無情,該如何解釋他對她話語的冷淡?過去了,過去了,都過去了。不是麼?就這樣,含在嘴裡的話被重新咽回,順著窗戶的細縫,她望著東邊土地上小小的凸起渾身僵硬。她沒有過多的要求之於他呀,她只是想告訴他,他們曾共有的那個小生命也在這裡安息,如果他允許的話,她只是想領著他去那個小小的墳堆上看看,或是呆上一小會兒。奢想的泡沫破碎,她下邊的話被胸口刀戳般的疼痛堵住,說不出。

就在愣神的時刻,她的下巴猛地被捏住,刺耳的問題撲面砸來。“他們兄弟當中,誰更讓你中意?”

囫圇地整個人呆掉,她瞪大眼睛,對著他,表示沒聽明白他話裡的含義。後者惱了,咬著牙,用響尾蛇在沙漠中游走的聲音又重複了遍此刻他心中最在意的疑問。

她憤怒地死死咬住嘴唇,冷著臉盯住他的眼睛。他卻周身掛著一副拎著鳥籠在衚衕裡閒逛的輕鬆姿態,眯起眼角,斜睨她此刻的模樣,雙唇翕動,似乎像是要把漂浮在她周圍帶著她氣息的空氣咀嚼到嘴中,細細品味似的。

輕佻地伸出手指,騷動了一縷她耳邊的碎髮,他冷笑,“怎麼,這種事,這麼不好說麼?連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保、密?”

無恥!她心中的火苗被點燃。低吟一聲,朝他揮出了拳頭。然而,黃雀最激烈的反抗抵不過鷹隼若無其事的一擊。看也沒看,他就把她的雙手包裹住,反扣在她背後。

該死的,比力氣,她顯然不佔上風。此時,男人方才所言“資格”兩字閃入女人的頭腦,小蝶急中生智。對著男人低喝一聲,叫他跪下。這是威嚴、驕傲又帶著絕對自信的呼喚。給沉湎在肉、體、渴望中的雄性動物以當頭棒喝。年羹堯愣住。

“跪下,我以年妃的身份命令你,跪下!”說出這句話的她臉色是那樣決絕,聲音是那樣輕。

詭秘的微笑浮現在男人的嘴角。她的聰慧被他忽略,成了最終決定這場對峙的關鍵要素。彎曲膝蓋,跪在她腳邊,一種更加猛烈,更加迫切的空虛把他的心牢牢佔據,狠狠撕裂。

“臣年羹堯叩見年妃娘娘!”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出這句話,接著抬起頭,接著故意用嘲諷的語氣反問她問娘娘有何訓斥。

呵呵,這就是他和她之間不得不存在的相處方式呵!忍受他針扎般狠絕的目光,接受他跪拜式的禮節,面對他挑釁滋事的言語。這樣的人,就是她心中盤旋了無數遍的那個情郎嗎?慘白著臉,她繼續讓理智做主。

剛想開口,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蝶開門一看,來的是常喜。小太監站在門外說是來口宣皇上的旨意,在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開篇盡叫年羹堯、小蝶正聽得面面相覷的駢文儷句之後,聖旨的真實用意才被點明。

“年妃娘娘,還不快叩謝皇上的豐厚的賞賜?”原來,雍正是藉著那拉氏病癒的事情對小蝶多加賞賜。常喜話音剛落,端著蓋著紅布托盤的太監宮女一個個接踵而至,陸續走進小蝶與年羹堯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