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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傻!傻到了家!居然還天真地以為他已經寬恕了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是呀,再回想一下她聽到的他與允誐的對話吧;對呀,再重複一遍他對原配發妻郭絡羅氏乞罪的態度吧,只要把這兩者聯絡起來完完整整地想上一遍,她就可以得出到目前為止,他對她真實的心情——怕是除了恨,不會再有別的字眼了吧……
想到這兒,剜心的疼鑽入她的心,手指顫動,忽然,火鉗從手中跌落,砸向火盆。濺起來帶著火星的一小塊木炭掉在她另一隻手的手背上,燙得她縮手亂晃,嘖嘖咂嘴。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又一次被驚動,朝她露出了複雜的眼色。起先,蔚藍般湖水的溫柔是他眼裡訴說的東西,接著,很快又被另一種她看不明白的情緒代替。在火苗映照下,他的眼睛彷彿成了會變色的寶石,經歷著從光彩奪目到顏色暗淡的轉變。允禩動了動嘴皮,忽然狠狠地扭過頭,不去看她。依舊對著窗外仍然叫小風奇怪到此刻仍然燈火四射的外面凝神。他的神態是那麼專注。眼睛目不轉睛地瞅準一個焦點,讓微微上翹的睫毛在寒風中輕輕顫慄。
深夜裡特別的寒意從敞開的窗戶中間毫不留情地闖了進來,帶著潮溼的露水,帶著黑暗裡潛伏的隱、秘,也帶著戶外空氣專屬的清新朝屋內的炭火撲去。幾片樹葉被夜風捲了起來,抬在空中,毫不畏懼地向扭動著赤紅身體熱情狂舞的火苗飄去,接著,小風一眨眼,細微的區別與木炭燃燒時的某種物體被烤化的聲音被送到了她的耳邊,空氣裡散發出輕微的焦糊氣味。
這時,她又看了看男人,看著他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的模樣,看著他瘦骨嶙峋的雙腿,她不爭氣的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生怕被發現似的,她趕緊佯裝審視手背的燙傷,低下頭,揉眼睛。偏偏就在這時,男人開了口。向她提出了古怪的請求。
“能再為我彈奏一曲嗎?”他背對著她緩緩說道,一直沒有回頭,只有鬢角的碎髮被寒風吹拂起,跳躍在她的眼裡。
小風立即咬掉舌頭,不說話。用餘光瞥了眼懸掛在牆壁上擦拭得不沾一點兒灰塵的古琴,以及靠在古琴旁邊那把翠綠的玉笛。每天都是她負責擦拭它們的,因此,沒有人比她對這兩樣沉默許久的樂器更熟悉。每一根琴絃,每一個孔洞,都曾享受過她指尖溫柔的撫慰。擦拭這兩樣樂器是她每天最快樂的事情。似乎,只有沉浸在不受世俗干擾不受人情左右的世界中,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安慰。多少次,在撫摸古琴、玉笛的時候,她都會回憶起在萬花樓與他琴笛和鳴的時光。滯留在過去的短暫的快樂被她深深地埋藏到了心底。這種做法的我好似一個準備越冬的松鼠,蹲在在熟悉的森林裡小心翼翼地掩埋著屬於自己的美味松果,堅持著等到白雪皚皚時再來取出儲糧。她這樣想著。
猛烈的冷風吹進女人的眼睛,叫她縮起肩膀打了個寒顫。“現在已是冬天了麼?”這樣的疑問在小風的腦海裡閃現。她轉過身,走到牆壁邊取下古琴,放在桌上,俯□,剛讓手指在琴絃上落下,除錯了個基準音,便忽然手腕僵直,讓欲彈奏的動作停下。迎上允禩此時轉過頭來疑問的目光,她問出了心中最最在意的問題。
“你……還願意……和我合奏一曲嗎?”低著頭,紅著臉,一向潑辣膽大的她斷斷續續地吐出蚊子哼般的聲音。她仍然肯為他撫琴,雖然他欺騙了她,傷害了她。可是從心裡上說,她對他恨不起來。
因為不管從任何角度上看,他在那日雨夜對她採取的情感報復方式都符合一種叫謝小風理解的邏輯。——畢竟是她害得他在先,所以,似乎從道理上說,他有權對她做出更無理的事情。他恨她是必然的。這種已經發生的狀況她無法改變,她能對之做出選擇的是他對她此刻的態度。雖然他叫人強留下她,不放她離開,可是,一直沒有為自己解釋過一句如悶葫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