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路。”

柴瑞深深吸入一口氣,牙關緊咬,無可奈何地讓開。

李雁舉步便走,向內堂闖。

小娃娃一直在旁怒目而現,一雙手不住伸屈,目中似要噴出火來,這時忍無可忍,急叫道:“爹,怎可……”

“孩子,不許多說,回房讀書去。”柴瑞急叫,轉身跟著李雁進入內堂。

梁雄早看到了小娃娃的神情,攔住怒氣滿臉的小娃娃,怪笑道:“小狗才,你不服氣是不是——

小娃娃站住了,怒目而視,不加回答。

梁雄怒不可遏,突然一耳光抽出。

小娃娃本想躲閃,不知怎地卻又忍住了,“叭”一聲暴響,捱了一耳光,被打得連退三四步。

“你給大爺放乖些,不然太爺打你個半死。”梁雄陰森森地說,惡意地陰陰一笑。

小娃娃不住揉動著被打處,仍然倔強地怒目而視。

李雁直趨內堂,內堂只有一個臉色樣和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紡車旁,專心地紡紗,見有陌生人闖入,放下手中活計站起,神色平靜地退在一旁。內堂與大廳,只隔了一座窄小的穿堂,廳中的動靜內堂聽得真切,因此她不需詢問,便已知道所發生的事了。

內堂後是廚間,鍋上正煮著小米粥,一看便知主人相當清苦。

李雁氣虎虎地闖人,一陣子亂翻,感到萬分失望。食櫥中全是些菜蔬,和窖藏過的瓜果。

柴瑞見李雁肆意糟蹋傢俱,心中大痛,但卻不敢阻止,無可奈何地說:“連年荒歉,兵荒馬亂,不但寒舍一家,全鎮的人,皆已三月不知肉味了。山野禽獸幾盡,求一野兔亦不可得見!”

李雁惱羞成怒,猛地一抖手,整座食櫥應手而倒。

柴瑞大驚,急步槍進伸手急扶。

李雁一不做二不休,馬鞭突發嘯鳴,“叭”一聲暴響,抽在柴端的肩背上。

柴瑞忍痛挨鞭,依然搶近,伸手扶住了倒下的食櫥,櫥中的食器發出一陣暴響。

李雁怒火上衝,一聲大喝,一腳疾飛,“噗”一聲踢在柴瑞的腰脊上,力道奇重。

柴瑞驟不及防,而且這一腳力道如山,無法支援,連人帶櫃在轟然暴響聲中,倒下了。

李雁大踏步出廚,回到穿堂,腳下略一停頓,氣沖沖地進入了廁院。

側院是牲口欄,推開欄門,他無名火起,轉身大叫道:“你這該死的刁民,給我滾出來。”

柴瑞正跌跌撞撞地搶出院門,站在天井中臉色泛青。

李雁向欄內一指,厲聲問:“該死的狗殺才,你說你沒有養牲口?”

柴瑞身軀在痙攣,抽著冷氣說:“小的的確未養有供食用的牲口……”

“呸!牛難道不算是牲口?”

“牛……牛是不……不能供食用的……”

“放你的狗屁!”

“寒舍有百十畝田,只靠這一頭耕牛,比人還貴重……”

“住口!你說,人命值錢呢,還是牛命值錢?”

“這……這……”

李雁拔出鋼刀,陰森森地搶著道:“如果人命不值錢,太爺便宰了你。如果牛命不值錢,太爺便割下一條牛腿,給大爺弄來吃。”

“大爺,你……你行行好……”

“說!你要留人命還是留牛命?”

柴湍急得大冷天額上冒汗,哀求道:“大爺,全鎮只有十頭牛,三百口人丁的希望,全在這頭牛身上……”

“廢話!”李雁咄咄逼人地叱喝道:“太爺給你一紙書據,權算牛的價款可以到縣裡抵糧稅。大爺已算是開恩了,不許你再嘮叨。”

說完,舉刀向牛欄闖。

那年頭,官府的淫威,說來令人髮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