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一意要將相國打入烏臺的呂錦闌。

為什麼這人常常出現?他明明在御史臺監獄當差,怎麼會混進禁衛軍裡去?我慢慢向後退去,不使他們留意到我。五叔父早又趕上前去與這一隊人交涉,呂錦闌一貫的帶一點顫抖的激動語調,說是奉命來協助劉大人查封相府的。

先前那執令官劉大人甚是不悅,“咱們這邊且沒開始,又要什麼協助?”他向邵陽說,“邵陽隊長辛苦一下,這就開始吧。”

邵陽一擺手,禁衛軍迅速分作四列,疾向府中各處散去,呂錦闌的那支隊伍見如此,倒也不急,呂錦闌一點微笑被他做得格外緊張,扭曲的上唇,笑出一點痙攣。

五叔父還在前頭賠笑跟呂錦闌交涉,呂錦闌雖也說是奉旨,卻懶洋洋的一點不像奉旨樣。我心中越來越忐忑,邵陽抄家的事已不如何放心上,我只想著小果兒能否找到公子和相國,呂錦闌那夥人究竟什麼居心?

這時邵陽的隊伍已搜檢的差不多,呂錦闌便帶了人過來。邵陽正與呂錦闌爭執。

“已全部看過,並無多少疑點,呂大人不信,儘可從頭翻查。”

“別處是無疑點,只是邵陽隊長漏了一處。”呂錦闌冷冷說。“霽月樓。”

邵陽勃然大怒,他的火烈性子上來了,“霽月樓不過幾個娘們,你是想拿她們去問口供麼?”

“看來你知道詳細的緊,不如咱們一同去查查?”

邵陽手按住劍柄,旁邊立刻有人來勸,同是奉旨辦事,現在真章兒沒見著,自己人倒戧起來,留神壞了事。

邵陽重重將劍又插回去,呂錦闌也哼了一聲,這兩人看來極是不睦。呂錦闌回頭去清點自己的兵,不知他小聲吩咐了什麼,一群人直向著府後而去。

隱隱而來的危險攫住了我的心,這事不對。我一點點後退,到了院邊的影壁邊,我嘴裡輕輕唿哨,一邊連打手勢,天幸,小果兒終於對我轉過了頭。她悄悄的從人縫裡穿過來。這時已無人注意我們,我半躲半藏,漸漸的退到內府深處,每一個院中都有邵陽的兵在翻檢,再過一道門,就是府外直通半日園。果然呂錦闌的人馬正在前頭分散。我們溜到半日園的坡頂上,這裡地勢高看得遠,舉目一眺,登時呆了。

兵,半日園遠處,影影綽綽全是兵,一個個黑巾包頭,腰繫長矛,無聲的站滿各地,又緩慢的向前行來。

我雙手握拳,以制止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果然,更大的一波來了。我不知道這些兵是什麼來頭,但這跟上回的暴民來襲,完全不一樣。這是沉著的,佈置周詳的圍攻,一圈圈的包圍雖緩慢卻不可阻擋,逐步逐步的縮小圍攏。我忽然想起小時候跟爸媽去錢塘江看的一場潮,浪勢便是如此緩緩推動,其中一道白線迅速推進,忽然衝起巨型的浪牆,其勢絕不可擋。

小果兒目瞪口呆,我捏一捏她的手,悄聲對她說,“大麥在後院,馬上騎大麥去卯山,找到公子,叫他們別來,別回來!”

小果兒被我搡得一邊跌跌撞撞往前走,一邊回頭,“你呢?你呢?”

“這裡我能拖就拖!快去!”我無聲的對她張牙舞爪。她卻不動了。

公子……她結結巴巴說。

我隨之一看,一列車馬正過來,從那些已林立的不速之客面前,端然的踏過。前面一馬神駿異常,毛色如裹銀披霜,正是公子的逐月。

風聲帶動了逐浪草尖……像有煞氣無聲掠過,幾隻鳥雀被驚起了,嚦嚦叫著四散分走,空中開始飄落一些零碎花瓣……那些身份不明的偷襲者似乎被氣勢懾住了,沒有一個人動。我待著,一直到馬隊來到我身前。公子穿著白布長袍,臉色沉靜波瀾不起,看到我,才略驚了一驚。

“這裡沒你的事。快走。”公子在馬上對我說。

我站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