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丞相,這個柳世圭在搞什麼把戲,憑他的官位,有膽子推翻商有為也罷,現在居然連丞相都敢動。

韓邵晟細細地讀著信箋裡的內容,韓邵文在旁問:“這件事要不要告知柳譽龍?”

“不用。”韓邵晟斷言,將看完的數頁紙投入燈盞燒燬,“既是父子,總得避嫌,譽龍要是不清楚,不說也罷,即是知道了,他有分寸。”

“那丞相……”

“你真當一個七旬老人有心謀反?朕看要謀反的另有其人。”韓邵晟看著在火盆裡燃燒殆盡的紙灰語氣有些狠蔰,“柳世圭這人,你給朕注意點。”

“是。”

韓邵晟起身,離開座椅:“連這種地方都發現不了,朕要是你,這信就不會送上來。”

“是臣弟疏忽了。”

硃紅的大門從外被開啟,韓邵晟立於其中,韓邵文立於其側。

韓邵晟遣退跟隨的所有侍衛,轉身對韓邵文道:“你心思還不夠細密,陪朕走走。”

蟠龍殿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宮中矗立著的燈盞發出淡黃的燭光。

韓邵文為韓邵晟撐起了傘,兩人在這個落著雨的宮的深夜,踏入了雨幕。

☆、第 35 章

城門外。

夜幕早已漆黑,又在這時還飄有小雨。守門之人正在又一個夜裡細數無聊的守夜時光,不料今日卻逮住兩個企圖進宮的宵小。

兩個門衛手裡長槍相交,將人攔下。何青唾沫漫天飛,急得跳腳:“讓我進去!你們又不是不認識我!進進出出多少次了!”

守衛再次重複已經對這個眾人皆知的何大人講過的話:“大人,小的也說過,除了早朝有玉壁,其餘時間想進宮要不有皇上的手諭,要不有入宮金牌,您沒有啊。”

“我,我這張臉就是憑證!”何青指著自己的鼻子抑揚頓挫,“我有金牌的,你不是不知道,皇上給過我金牌的,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

“那您的金牌呢?整個皇宮的人也知道,您拿金牌去救商家一門了。”

“這……”何青扯了個嗓子就要硬闖,“我非要進去!”

“那,”守衛互看一眼,其中一人為難道:“那要不小的去給您稟報一聲?”

“也好,”旒彮在旁道,“那就有勞了。”確實,在這裡一直待著,憑何青的本事也就大吵大嚷,喊破了喉嚨皇帝也不會出來。

“等等。”守衛正準備進去找人傳話,被何青拉住了,“現在這時候皇上已經睡了吧。”何青的視線移向旒彮,他突然察覺他們決定來找韓邵晟是對的,但找錯了時間,根據何青對韓邵晟的瞭解,韓邵晟這時候要不已經睡了,要不就泡在大澡堂裡太舒服多泡一會兒,泡完也去睡了。

“不會。”守衛道,“王爺還沒出來,估計這會兒皇上與王爺在一起。”

“王爺?!”何青與旒彮異口同聲,“哪個王爺?”

“還能哪個王爺,咱大慶只有一個王爺阿!”

韓邵晟走進桃園塵封已久的門。

裡面一片漆黑,沒有亮光。原本桃園就只有秀兒一人在看管,現在秀兒失蹤了,便更加冷清,尤其是在這樣飄著細雨的夜裡。

潮溼的路面將溼氣侵襲入韓邵晟的鞋底,鞋邊一圈的深色布料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兒沒人?”韓邵文從未進過桃園,他只知這兒是曾經惠妃居住的庭院,而惠妃,是韓邵晟最深愛的女子。韓邵晟之所以來這兒的道理韓邵文能猜出一二,無非是悼念已逝之人,在這樣的漆黑,沒有雨聲卻飄著細雨的深夜,換作誰都會回想一些過去事。而這些過去事往往能激起那些深藏在記憶深處最細膩清晰的片斷。

韓邵文默不作聲地跟在韓邵晟身後,他知道他的任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