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坐在車中,蔡京心中當真是生出了悔意。

自己也是圖一時之暢快,為將副相趙挺之逼迫出朝堂,已然都有些得意忘形,以致惹得官家不悅。

一思及此,蔡京不禁連連拍了好幾下大腿,卻甚是無可奈何。

面君而不得,現如今,該當如何令官家回心轉意?

思慮半晌,蔡京乾脆掀開車簾,朝著車外心腹一番叮囑,這才緩緩地放下車簾,仔細盤算起來。

是夜,不少的蔡黨爪牙心腹齊聚蔡府,臨近子夜,這才各自散去。

又兩日,官家終於恢復了健康,這才再次宣佈朝會。

果然朝堂之上的風向也發生了變化,紛紛開始向官家表示。

重設三司使,當可利於朝廷署理度支、戶部與鹽鐵轉運諸多事務。

官家趙佶高居於御案之後,看著這些朝中臣工扭轉風向,極力支援重設三司使。

仍舊固執反對的,唯有工部以及戶部官吏。不過相比起來滿朝臣工的力量而言,實在是太顯單薄。

已經有許多日子在朝會上一言不發的蔡京,終於站了出來,給出了結論,那便是官家重設三司使,合乎如今大宋變革之心意。

看到那蔡京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而那趙挺之亦是一副劫後餘生的唏噓與慶幸。

官家趙佶,不由得眉舒眼彎,心懷大暢。

最終,在蔡京的主動配合之下,朝廷重設三司使之事,得以透過。

趙挺之這位副相,在其地位岌岌可危之時,終於又在朝堂之上站穩了腳跟,總算是鬆了口氣。

中原之地,已然是萬物復甦,可是在這西北偏北的興慶府一帶,郊野之地,仍舊可見殘雪。

現如今,王甫的身邊,業已經沒有了押送自己的皇城司幹探。

可是,自己隨行的這支商隊裡邊,會不會有幾雙招子,明裡暗裡盯著自己,王甫也不清楚。

也正是藉著這支走私商隊的手段和渠道,王甫這才能夠進入到西夏境內通暢無主。

再加上他王甫終究也是位人精,又擅長交朋友,出手也頗為大方,倒是將這支商隊的首領,護衛頭子等人籠絡得勝似親兄弟一般。

這才得以一路平平安安地抵達了這興慶府處,跟隨著商隊進入到了興慶府中之後,王甫便與商隊道別,徑直挑了一間客棧。

在這客棧裡邊,王甫取了藥汁,開始清洗起那頭已經隱現黃色的鬚髮。

幾盆水之後,終於恢復了自己原本的眉色顏色,打量著銅鏡中自己那滿臉的風霜與疲憊。

此刻,王甫當真有一種直接抽身離開興慶府算球的衝動。

畢竟這裡是西夏國境內,大宋在這裡,想必也是訊息並不靈通,自己倘若能夠離開西夏,直接去轉投那遼國,也不是不可以。

心中剛剛稍有些念,就讓王甫的內心有些怦然心動,可是一低頭,看到了那桌子上的包裹,那裡邊的財帛,能支援自己到得了遼國嗎?

而且這兩年來,遼國與西夏的關係可是鬧得頗僵。

就在王甫摸著自己的臉沉吟不語之際,就聽到了自己的房門傳來了敲擊聲。

“是哪一位朋友?”王甫眼皮一跳,扭頭喝問道。

可是門外卻沒有聲音傳來,只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王甫足足呆了幾個呼吸,這才小心謹慎地一到了房門前,緩緩地開啟了房門。

可是屋外卻空無一人,只有兩張紙還有一封書信被擺放在了門口。

王甫只掃了一眼瞬間眼珠子就陡然瞪圓,第一時間將書信和紙張盡數抄在手中,飛快地關上了房門。

而那兩張紙都是之前王甫所看到的那種懸賞他王甫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