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又有什麼用呢?對於這柄來自地獄的血鐮來說,早在它的本體砍中那些人,造成物理的傷害之前,那些靠近它三米之內的普通人的靈魂,早已被這血鐮的恐怖力量斬成了碎片,那同樣是不可能存活的啊。更不要說那血鐮帶起的疾風,本身就是比刀鋒還要銳利的東西。

所以,當法蘭西斯如同幻影一般穿過這隊人類戰士之後,雖然那柄惡魔般的血鐮並沒有真正飲到一滴的鮮血,可是他身後的那些人,那些精銳的而強大的人類戰士們,卻連同身上的獸鎧,同時化為了無數碎片,讓他們腳下的那塊草地,徹底地被染成了血肉的沼澤。而那血鐮仍然在嗡嗡地嘯叫著,似乎仍然十分地不滿足,那詭異的嘯聲中,似乎還帶著一種嘲笑。只是不知道它嘲笑的,到底是那些妄想抵抗於它的敵人,還是那緊握著它的主人?

而剛才被氣浪狠狠拋開的阿諾,倒是十分幸運地保住了性命,只是他帶領的那一千人類精銳,絕大部分已經倒在了那柄恐怖的血鐮之下。

而法蘭西斯站住了,在毀去了無數人的生命之後,在終於做了他最不願意,最討厭,最厭惡的事情之後,由於內心的悔恨與掙扎,由於發自本能的那股不安,他似乎終於稍微抵禦了那可怕骷髏面具的侵襲,很是勉強地控制住了內心殺戮的願望,第一次止住了那種鬼魅般的移動,默默地站立在一片狼藉的血肉碎塊當中。雖然他一直都極度地小心,沒有在手上,身上,沾染上一絲的血滴,就連站立的時候,他的腳也是漂浮在空中一段距離的!

只是身上雖然沒有粘到鮮血,可是空氣中那濃濃的,緊密包裹著他的那股血腥味,還有眼眶中映入的那幕地獄般景象,卻是無論無何都無法抹去的。而這地獄般的一幕,卻是完全出自他的雙手!出自這法蘭西斯!被部下譽為象神一樣的男人,象神一樣仁慈,象神一樣寬厚的法蘭西斯的雙手!那鮮血構成的淚啊,一滴一滴地,從他的眼眶,從他的心中,狠狠地滴了下來。無奈?悔恨?他卻高高地抬起了頭,向空中發出了一聲雖然飽含著煎熬,但卻又有著更多不容動搖堅韌的吼叫!

可是眼中的血淚卻一覽無遺地表明瞭他的動搖!他,法蘭西斯,哪怕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他也不是神啊,他並沒有神那種天然的冷酷與從容,而他遠遠超出了同類的智慧、理智與仁心卻又讓他無法象一個普通獸人一樣地暴虐,一樣地視生命如草芥!

所以他站住了,他的手,一直堅定無比的雙手,也微微地顫抖著,他沉默地垂下了頭,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頭顱,彷彿一瞬間從這最慘烈的戰場上完全抽離了出來一般。一股股濃濃的血色,從他的身體中,從那血色的骷髏面具中,漸漸地滲了出來,漸漸包裹住了他的身體!只是那血色,似乎在與一道清亮的藍光不斷地爭鬥著,無論怎樣看,都缺少了一點點鮮紅的色澤。

而從那股奇異的血色當中,漸漸傳來了一股越來越粗重,就像沉睡般猛獸即將醒來的喘息。

他雖然站住了,可是他身後那無數騎著骷髏獸的死亡騎士們,那些看見自己主人手上染上了如此多的血腥,那些被無盡的悔恨與痛苦煎熬著的死亡騎士們,卻沒有半點要站住的意思!他們瘋狂地踢著座下骷髏獸的胸口,用盡了全力,奮力衝鋒而來。

分擔,只要能夠為法蘭西斯分擔手上哪怕一滴的血腥,讓他們付出全身的血肉,也沒有半點的悔恨!

一場惡戰中的惡戰,眨眼就要爆發了!

阿諾憤怒地吼叫著,揮舞著手中的重炮,絲毫不吝嗇體力,不斷地進行著幾乎無效的攻擊。而在他的身後,一群一群的人類戰士,依然毫不畏懼地湧了上來,排成了最緊密的隊形,護衛著身後的主力!

哪怕他們面前站立的是惡魔,他們也沒有半點的猶豫,當雙方的實力差距已經到了數量都不能彌補的時候,這樣的舉